後來她才想起自己得回去將動物中心的籠子檢查一次,確保關好門不讓小毛孩們偷走,還要收拾離開前還攤在小花園裡的畫具。
那天以後,將近兩星期,許然都沒有主動再出現在夏子涼面前。
除了在被緊緊地關上了的房門後,不斷傳出鍵盤的敲打聲和會議的對話聲,她幾乎能以為他從來沒來過意大利。
但一個個每天出現在她床鋪上的小紙袋,卻天天提醒她那天他們的對話。
第一天小紙袋裡是一支暖黃色的顏料,她最喜愛的那個牌子,而且快要用完了。
第二天是滿滿一袋果仁,她最喜歡又飽肚子的零嘴。
第三天是一隻小娃娃,女孩子的。
第四天是又一隻小娃娃,男孩子的。
第五天不是一個小紙袋了,卻是一大捲畫布。
第六天小紙袋又回來了,裡面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糖果,看似雜亂無章卻沒有一顆是她不喜歡的口味。
第七天是一隻畫畫專用的二指手套,大小剛好合適她的手,而她現在用的那只很舊了,只是她捨不得掉。
第八天是一張名信片,布拉格廣場中央的噴泉。
他就是在那裡第一次跪在她面前,拿著小小的一枚鑽戒,給她許下需要用一生來實現的承諾。
第九天是一瓶蘋果味的酒,她看得有點莫名奇妙。
第十天是個小禮盒,夏子涼打開時,一只銀戒掛在一條銀鏈子上。
那隻戒環她熟悉得很,內環裡的一圈玫瑰金色就是她最鐘愛的設計。
小禮盒的下面,還有一張小紙條。
『我只愛你。』
簡單的四個字,用他的筆觸寫下來,彷彿是他在耳邊低喃。
心軟她是有點心軟了,曾經最幸福的時光裡,以為不起眼的生活小事情,許然竟然能一天一天的給她呈現出來。
他在跟她說,他在乎的,只是都放在裡,所以她不知道。
但對於再次被這枚銀戒綁住,她還是定不下心。
第十一天,小紙袋裡放了一包乾麵。
她懂的,是他求她和好的訊號。
第十二天,小紙袋又沒了,出現的是一疊信。
三年前她寄出去參賽的畫得獎了,然後一月一封通知信,許然順著日子給她疊好送到手上。
第十三天的早晨,夏子涼還是聽到房內斷斷續續的會議聲,還有幾句他沒能忍住的怒火。
許然是很少發怒的。
最起碼,她沒怎麼看過。
從早上到中午她來回了幾次樓上樓下,都能隱隱約約整到他的怒言,就知道他的情緒顯然非常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