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暖暖離開了自己的事實狠狠的又再往他胸口刺一下。
從餐桌上拉開視線,他累極的轉身走到睡房,推開門,雙人床頭上擺着夏子涼唯一畫的人像畫。
夏子涼的畢業專業是油畫美術,用色七彩絢麗的顏色描繪這世界的多彩多姿,她都愛畫彩麗的風景畫,人像畫就只有睡房內這幅-畫著二十六歲和二十四歲剛結婚的他們,笑得幸福美滿。
可是這幅畫現在孤零零的掛在整齊的床鋪上頭,睡房的擺設顯得異常冷清,彷彿夏子涼從來沒有使用過這房間一樣。
這想法在腦子裡閃過的一剎,他的呼吸幾乎被揑住。
往後移了半步,慢慢的從睡房裡退了出來。
心頭被某種情緒緊壓,許然的目光從過份整潔的房間一點點的移到旁邊的小客房。從門隙窺視進去,在不算凌亂的床鋪上他看到了被使用過的痕跡。
邁開腳步,推開另一扇門,他走進有夏子涼氣味的小房間。
小房間的桌子上留有她喜歡用的筆,一疊她慣用的彩色小抄紙,半個燒剩的香味蠟燭和半袋還沒掉的垃圾。
全都是她的東西,沒半件自己的混在裡面。
他都不知道,原來他們的關係早已如此疏離,只是愚蠢的自己看不到。
整個人被抽光了氣力般倒進單人床裡,懷念得令人心痛的氣息瞬間包圍了他,許然踡縮身體抱著被子,倔強地咬緊牙才沒有哭出聲音來。
胸口被從未經歷過的巨大痛楚逼壓著,他幾乎呼吸不了。
忘了多久自己沒有流過眼淚,這一整夜情緒猛然像洪水般湧出,他不知道如何去躲避,只好任由自己抱住夏子涼的氣味和記憶深深地沉下去。
而在許然正在夢裡悔疚的同時,在世界的另一邊,夏子涼正坐在開往意大利南部的火車上。
緩緩前進的火車讓夏子涼吹著和暖的微風,欣賞未曾看過的大自然景致,她感嘆這世界的繽紛美麗,無限可能。
曾經,她的世界也是無限大。
但過去的幾年,她一直把自己困在只有許然的細小世界裡,漸漸失去對大世界的興趣和好奇,只剩下負面的壞情緒擾攘自己。
沒有好好出來看看外面的廣闊變遷,她感慨自己真的錯過了太多。
這次離開,她沒有用電腦登入帳號查過任何資料,所有東西都在手機上託旅行社買的,也故意先飛往
法國再自行坐車到意大利,用盡她所能考慮到的方法徹底隱藏行蹤。
她不想讓許然有機會找到自己。
許然是個電腦程式設計師,畢業後接手父親的防盜裝置公司,配合自己設計的手機程式,公司就漸漸的忙起來。
她相信那男人絕對有能力在電腦上查出些蛛絲馬跡,所以自己不得不做得徹底一點,才不會前功盡癈。
或許自己心底裡在想許然會花一點點時間找出自己,但理智更強烈地告誡自己放下。
神魔交戰之際,火車往南方一路下去。
夏子涼嘆氣。
她期望,這一次在異國能好好的忘記許然這個錯誤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