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当穆齐走近过道的栏杆时,楼梯上又传来两人的脚步声。
“索尼?你满意了吗?”
“一切都好吗?”
“就像他妈的垃圾场。”穆齐说,下面爆发出一阵笑声。
“好吧,下来喝咖啡吧。”第三个人说。真不可思议。门又关上了。脚步声又退回到走廊,接着下了搂梯回到大厅。
约翰尼一下子全身无力,眼前一片模糊。他们出去喝咖啡时砰地关上门.这声音让他清醒了一点儿。
下面,管理员评论道:“一群狗娘养的。”然后他也离开了。
接着的二十分钟里,只有约翰尼一个人。
五上午九点三十分左右,杰克逊镇的人们开始走进市政厅。最先进来的是三个老女人,她们穿着正式的黑礼服,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约翰尼看到她们挑离火炉最近的座位坐下——几乎脱离了他的视野一一拿起放在座位上的小册子。小册子似乎全是格莱克·斯蒂尔森的照片。
“我很喜欢这个人,”其中的一个女人说。“我三次得到他的签名,今天还要让他签名,一定要让他签。”
对格莱克·斯蒂尔森就说了这些。女人们接着讨论即将到来的星期日老人之家的活动。
约翰尼差不多刚好在火炉上面,从太冷变得太热。趁着斯蒂尔森的保缥离开和第一批小镇居民到达之间的空隙,他脱去夹克和外面的衬衫。他不停地用手帕擦去脸上的汗,手帕上既有汗又有血。他的坏眼睛又出血了,他的眼睛不停地被血模糊。
下面的门开了,传来男人使劲跺掉鞋上雪的声音,四个穿着格子羊毛上衣的男人从通道走到前面,坐在第一排。其中一人一坐下就马上说笑起来。
一个大约二十三岁的年轻女人带着她儿子来了,那孩子大约四岁。小男孩穿着一件蓝色滑雪衫,上面是淡黄色的条纹,他间仙,能不能对着话筒说话。
“不能,亲爱的。”女人说,他们坐到男人后面。小男孩马上开始踢前排的凳子,一个男人回头看看。
“塞恩,别乱踢。”她说。
现在是十点十五分。门不停地打开关上。各种年龄。职业。
身份的男男女女挤满了大厅。传来嗡嗡的谈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期待的气氛。他们到这里来不是来嘲笑他们选出的众议员,而是等待一位真正的明星。约翰尼知道,大多数会见参议员或众议员的聚会只有少数人参加,会见大厅几乎是空的。1976年选举时,缅因州的比尔·科亨和他的对手雷顿·库内进行辩论时,除了记者,只吸引了二十六个人。这种集会常常是装点门面的,大部分都没什么人参加。但是十点钟时,市政厅的每个座位都坐上了人,后面还有二,三十个站着的人。每次门一开,约翰尼握枪的手就会紧张一下。他仍然不敢确信自己能做到,不管这赌注是什么。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约翰尼开始想斯蒂尔森是不是有事耽搁了,或是不是不来了。他暗暗地感到一种轻松。
这时,门又打开了,一个热情的声音喊道:“喂!杰克逊镇的人们。你们好!”
一阵惊讶、愉快的低语声。有人狂热地喊道:“格莱克!你好!”
“我很好!”斯蒂尔森回答道。“你们好吗?”
人们热烈鼓掌,响成一片。
“喂,好吧!”格莱克高声喊道。他迅速走向讲台,一边跟人握握手。
约翰尼从小孔望着他……斯蒂尔森穿着一件生牛皮上衣,领子是羊皮的,安全帽被一顶带着淡红流苏的羊毛滑雪帽代替。他在通道口停了一下,向在场的三。四位记者挥挥手。闪光灯啪啪作响,再次的掌声雷动,震得房梁都发抖。
约翰·史密斯突然明白机不可失。
特里姆布尔集会上他对格莱克·斯蒂尔森的感觉突然再次涌上心头,清晰得让人害怕。在他疼痛的脑袋里,他似乎听到一种单调的声音,两个东西可怕地同时冲了出来。这也许是命运的声音。这太容易了,不能再拖了,不能让斯蒂尔森滔滔不绝他说。
大容易了,不能让他逃脱,不能坐在这里两手抱头,等着人群散去,等着管理员拆下音响设备,扫掉地上的垃圾,不能自欺欺人他说还有下一周,下一个镇。
就在现在,在这个偏僻的大厅发生的事,关系到地球上每个人的命运。
他脑袋里的咚咚声就像命运的两极连在一起。
斯蒂尔森正在走上讲台的台阶他身后没有人。穿着大衣的三个人正靠在远处的墙上。
约翰尼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