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有田:“那便在屋里温书。”
三妞:“啊?”
外面街道各个铺子都在张灯结彩,为明日欢送大军做着准备,还有舞龙舞狮踩高跷等表演,两人回来没进衙门先在街上逛了一圈,碰到同窗学友,得知明儿休沐夫子要去城门送军,兴冲冲跑回来却被兜头泼了盆凉水。
两张小脸稀烂。
二妞嘴一撅,可怜巴巴望向简宁,“娘!”
简宁抡起菜刀剁着排骨,头也不回,“别叫我,娘管你们吃喝,爹爹管你们学习,仗打完了,你俩也该收收心好好用功读书了。”
“那哥哥姐姐明儿也不能出去吗?”二妞话落,丁有田抓着烧火棍欲起身,唬得二妞拉着三妞撒腿就跑,耳中听得她爹在后面嚷嚷,“总也改不了攀咬人的毛病,二回再这样看不打断你两条腿。”
“幸好我拉你出来了,跑慢一步咱俩就要挨揍了。”二妞这话三妞不买账,“爹爹是要揍你,我又没攀咬。”二妞一听,甩开三妞手,很是气愤,“不是说好的有难同当么?”
三妞是说过和她有难同当,但那是指上阵杀敌的时候,不过三妞不想同她辩,因为心里满是失望,她叹口气道,“好想快点长大。”
“为什么?”二妞问。
“长大了,书就念完了,武功也练好了,爹爹就不会再天天管着我们。”
二妞一想,对啊,“娘也不会管我们,我们想去哪就去哪,妹妹,你有想去的地方吗?到时我们去哪玩?”
“我现在没长大,不知道,等我长大再告诉你吧。”三妞说完,咦了一声,“听,好像小麦哥哥在耍鞭子,我们去看看。”
她拉着二妞循声跑到前面侧院,抬头看去,马小麦在房顶上舞着九节鞭,秋哥和果果白眉并四只银狐都在房顶上围观。
“我也要上去,秋哥,秋哥!”二妞跳脚喊着秋哥,马小麦听到她喊,收了鞭子,轻飘飘自屋顶上跃了下来,“你俩干啥?”
他黑着脸问道。
“小麦哥哥,你好像不开心。”三妞看出他情绪低落,“你和巧凤姐姐吵嘴了?”
“我才没有,我想我爹了!”马小麦闷闷走去廊上坐了,仗打完了,爹爹没了,他想起回去他娘不定得多伤心难过,也就跟着难过上了。
“呀,舅舅在津县养伤养了好久,还没养好吗?”二妞听他提到他爹才想起马福全去了好久了。
马福全这事简宁一直还没对外公布,除了马小麦只有死去的霍锦成知道,平南王和武毅营的人都以为他还在津县养伤,提督一职也一直由副提督兼着,二妞三妞自然也不知道。
“我爹爹他……算了,我去找师父。”马小麦提上鞭子去了灶屋,进去看到简宁在忙,他打个转一言不发又出来了。
丁有田给简宁递了个眼色,看马小麦神情他猜到是为他爹的事,这事他和简宁已经商量好了,明儿就禀告平南王,就说他们回到县衙才知道,津县那边传了信来,马福全那夜和简宁去支援北地,不知中了什么慢性毒烟成了活死人。
只有这样说,不然万一哪天武队又回来了,现在要宣布他死讯,以后就不好搞了。
王府里的两个妈妈在帮忙切菜备菜,简宁只负责掌勺,生火有巧凤和大妞,简宁冲丁有田抬了下下巴,他会意,出来找到马小麦,把他喊去自己房里,将自己和简宁商议的结果告诉了他。
“明儿一早你师父会把你爹弄出来,就说是夜里我们同着秋哥去接来的,你带着你爹一块回京城对你娘多少也是个安慰,记着这事不可对外人言。”
“那我爹还会醒不?”马小麦最关心的是这个。
“不好说,我同你师父都说不准,听天由命吧,回去同你娘也这般说。”
“那就是兴许会醒,一定会醒的,我相信我那个爹不会丢下我们,他一定会再回来!”
马小麦面上阴霾一扫而空。
用过晚饭,杨瑾瑜挎上药箱告辞,秋哥驮着他和大宝还有毛球腾空而去,果果在下面直蹦高高,经过护旗生死与共后它和秋哥友情更深了。
当然,还有白眉。
“大人。“徐大力也挽着包袱来辞行,他着急回去接他老母和妻儿,想连夜赶路早点回到丹阳。
丁有田让简宁拿了盘缠给他,“早去早回,路上当心着点。”
童八斤牵了疾风过来,“兄弟,疾风脚程快,你骑上它回去,能快上好些天呢。”
徐大力刚拿眼去看简宁,简宁就笑道,“听童大哥的,他问过我了,我要用马衙门里又不是没有养着其他马,你放心骑上去吧。”
“那我去了。”徐大力拱手作别,童八斤和抱着儿子赶来的二愣子一道送他到衙门外。
他回去丹阳,一来一去至少要两个多月,三人自相识以来意气相投,每日吃住一起,尤其到了兴安县后,几乎整日形影不离,从未分开太久过,心下都有些不舍。
“早去早回啊,别忘了我们兄弟跟这等着你。”二愣子抓着儿子小手冲他挥了挥。
“会的,你我兄弟要不了多久又相见了,我去了。”徐大力跃上马背,打马朝着城门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