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添了坏话,偷笑着出去不提。
且说这安国侯解学士,洋洋得意,万万没想到自己立了一大功,朝廷封赏刚完,转身就被怀疑上了。从来在明君面前都是做事的不如打小报告的,会干的不如会说的,至于在昏君面前那就更不用提了,这朱棣也不例外,至于说他是明君还是昏君,自有公论。
解学士志得意满,洋洋得意,满大街瞎溜达。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叫买的叫卖的,带毛儿的带刺儿的,有挥泪甩卖的,有出血甩卖的,有跳楼甩卖的,有誓说撒谎死全家的,有卖儿卖女的,不一而足。
解缙突然抬头看到一家酒楼,好大的气派!只见雕梁画栋,飞檐走壁,富丽堂皇,美奂美轮。解学士当即有些不爽,心说这南京大酒楼开业,从来都是请我来喝酒,还会备下润笔费要我题字,今儿怎么改了章程了,不行,我得去给他捣个小乱。
怎么捣乱呢?解学士也是破费心思,有了!解缙看到大街上有个叫花子,走过去扔了一个铜板,在叫花子的破碗里“叮当”一声,叫花子赶紧说:“谢谢大爷。”又看到解缙的打扮说:“谢谢相公。”解缙的打扮乃是风流才子的文士打扮。
解缙蹲下来说:“和你商量个事儿。”
叫花子受宠若惊,因为从来没人问他关于国计民生的看法,当下脑子里转了转,只觉得这脑子转的有点锈,恐怕有负这位相公的美意,当下虚怀若谷说:“相公您说,小人知无不言。”
解缙又拿了一个铜板扔进去:“叮”,这声小是因为解缙蹲下来了,离得近,铜钱在里面没乱蹦。
解缙说:“这个铜板买你一个虱子。”
叫花子万万没想到有人拿铜钱买虱子,当下就有点蒙,继而大喜,问:“相公你要买多少个?”心想一个铜板一个,这下财了。
解缙说:“买个肥的。”
叫花子说:“好嘞,您擎好吧。”伸手向脖子里摸,摸了半天,却没动静。
解缙说:“怎么了?”
叫花子哭着脸说:“难怪小人是叫花子,真是天生的穷命。”
解缙说:“和这个什么关系了,我唯物论的。”
叫花子说:“小人昨天遇到一个大善人,才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破衣服,现在是一个虱子也没有,你说小人一辈子就遇到您这么个大主顾,还没货了。”解缙心说怎么这么背,当下也不和他废话,拿起碗里的一个铜板就走。
叫花子说:“相公等等。”
解缙说:“找到了?”
叫花子说:“不是,这碗里的铜板乃是小人的。”
解缙说:“我给了你一个铜板了,这个铜板是买虱子的,你没有虱子,我当然拿走。”
叫花子大喊:“来人啊!有人在叫花子碗里抢钱了!”
解缙说:“倒霉,得得得,给你!”
把铜板又扔进去:“叮当当~”
一生气又扔了一个,说:“这下满意了吧?”
叫花子说:“祝相公多福多寿!小人天天给您烧香。”
解缙说:“少来,早说了,我唯物的。”
解缙转身狼狈离去,继续找货源,抬头看到一卖野果的。走上前,说:“给我找个有虫子的。”
那卖野果的不理解,以为是说反话,当下赔笑说:“瞧您这相公说的,小人从山上偷了十几年了,都是挑的没虫子的,童叟无欺,从不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