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倒完水,把水杯递过来给我的时候,我才反应了一丝过来。
“我,不是,等下,你是病人!怎么能做这种事……”我有点语无伦次,“水怎么能让你来倒,你……应该我来……”
白秘书脸上带着微微的笑,苍白的脸庞和不正常的潮红,在昏黄的灯光下,让他看上去像某种夜里时才会静谧开放的花。
“你等我,我再去……”
我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又想转过去去给他倒水,但是肩膀被他揽住了。
“林小姐,你的外套还没脱。”
“外套?……”
“家里有地暖,不会热吗。”
青年的手伸过来,就这样开始替我解外套的扣子。
他的动作平静自然,很慢,反复这
()样的举措再正常不过。
“围巾很漂亮。”替我摘下围巾的时候,他说了一声。
“嗯,我……”我机械地回应,“我也……这么觉得。”
“饿么?想吃夜宵吗?”
“不,不用了……”
“水果呢?我给你切一点吧。”
明明是我在他家。
明明我是那个来看望病人的探视者。
但现在这个发着高烧的病人,却在给我宽衣,像往常一样照顾我。
在他把我的外套轻轻挂在臂弯一叠,准备放在一旁时,我上前了一步,鬼使神差地伸手贴住了他的额头。
滚烫。
“你的额头好烫。”我下意识说。
“你发这么高的烧——”
我咽了下嗓子,“不行不行,你得赶紧躺下来,”我一下如梦初醒一般,从他手里接过了我的外套,直接扔在一边,我拉着他就往楼梯上走,
“这些你都别管了,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想,也别动了,你现在就应该现在闭着眼睛休息。或者使唤我,把我当你的看护就行!”
这个顶层公寓,是个挑高的楼层,卧室在楼上。
在“看护”两个字说出来时,白秘书怔了下,有些无奈,但还是任我拉着他上楼。
他有些踉跄,路过书房的时候,他轻轻咳嗽了一下,
“林小姐明天还有董事会议,我可以帮你再过一下细节……”
“——管什么细节!不用,都不用,我全都记好了。”
这就是打工人吗,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工作!
不可以!我们林氏集团绝不是这样的公司!跟那些生病了还要员工奋斗的黑心资本家完全不一样!病假就是病假!指指点点jpg
为了让他放心,我赶紧随口说了几条我之前记下的要点和注意事项,
“……看,我这不都记下来了吗?人事变动和预算计划这些我哥也跟我说了。”
“没事,不就是个董事会议,我小时候爷爷还把我抱腿上开过会呢,非要说的话我都算是个元老,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