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恨恨的看了眼五姨太和二姨太,攥紧了手里的一串佛珠,脸上的皱纹好像突然之间聚到了一起,仿佛打麻将时忽然被人放杠了,一脸气极又不好说出口的样子。
吃过了晚饭,襄湘随二姨太在后院里坐了坐就回了中院,路过中院池塘上的一道连桥时,忽然听到了细细的哭声。晚上黑漆漆的,只有屋檐上挂着的灯笼发出微微的亮光,襄湘陡然心中一紧,有些害怕。
他壮着胆子叫道:“是谁!谁在那里!给我站出来!”
襄湘不知道人在哪儿,他只是借着声大点给自己壮壮胆子,这时候万一出来个什么非人类基因的东西,恐怕他就得吓得尿裤子。
一个人影从一道连廊柱子后走了出来,走近了一看却是六姨太青莲。
襄湘默默地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肝,然后对六姨太说:“原来是六姨太,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屋?刚才是你在哭?”
六姨太的眼里还留着泪影,她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对着襄湘一福身说:“二少爷,叫您见笑了,真不好意思。”
襄湘说:“你是姨太太,不用管我叫二少爷,叫我良钰就行了,你现在有身子,怎么能哭呢?有什么烦心事你说出来,是不是下人欺负你了?”
青莲微笑了一下,整个人显得忧伤而萧瑟,样子楚楚可怜,她说:“青莲没什么,您不用放在心上,天晚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青莲告辞了。”
六姨太挪着袅袅的步子走了,襄湘才要抬脚回房,一低头却看到脚下有一块手帕,襄湘捡起来,手帕上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襄湘朝着六姨太离开的方向叫道:“六姨太,你的东西掉了。”
六姨太似乎没听到襄湘的叫声,在转角处人影一下就没了。
这几日几乎天天阴雨连绵,白天晚上不停地下雨,等到不下了的时候,暑假也快放完了,襄湘告诉二姨太自己要提前几日回学校。
二姨太亲自给襄湘收拾了一堆吃的,又说夏天容易中暑,回去要陈嫂子多多煮些绿豆汤给喝,陈嫂子是二姨太才为襄湘找的新婆子。
襄湘听二姨太叨念了许久才准备回去,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掏出六姨太掉的手帕说:“差点就忘了,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把这手绢还给六姨太,我特意为了这事去找她显得有些怪怪的。前几天晚上我在院子里碰到六姨太,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人在花园里偷偷哭,怪可怜的,这是当时她不小心掉下的。”
二姨太听了脸色一变,却笑说:“我知道了,给我吧,你回去休息吧。”
襄湘一离开,二姨太就把那张喷满了香水的手绢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拿脚在上头踩了两下还不解恨,又找出剪刀把它撕成了几段丢在地上。
“春燕,给我找个火盆把这些脏东西烧了。”二姨太说。
春燕道:“这六姨太是想干什么?自己不要脸就算了,居然想勾引我们少爷。“
“还能干什么,她这是看着自己快不受宠了,所以急着给自己另谋出路找靠山,这种贱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那是不是该提醒提醒二少爷,让他离着六姨太远些。”春燕问。
二姨太道:“你们少爷知道轻重,不然也就不会让我来还手绢了,他倒是没有些歪心思,一般的男人见那些□狗一摇屁股,马上就不顾死活的凑上去,哼!”
六姨太的手绢在火盆里化作了轻烟,轻烟缓缓上升,在空气中摇摆摇摆直到消失无踪。
红雨
转眼几个月又过去了,襄湘穿越到此已有一年,他发现自己现在过的还不错,由此可见宅女其实也是种适应性很强的生物,只要好吃好喝,她就可以化身为小强。
家里派人来接襄湘回去,据说大少爷要成亲了。大太太用了不少心思,总算是逼着杜老爷答应杜良默在年前完婚,送了彩礼到女家后就迫不及待的定下了日子。
杜良默是那种典型的纨绔子弟,从他在窑子里一待三个月就可见一斑,连襄湘这种骨灰级宅女都自愧不如。被杜老爷打了一顿后他消停不少,虽然不敢出去逛窑子,可在家里也没少干下流的勾当。听宅子里的仆人说他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没事就和他屋里伺候的两个丫头混搞乱搞,有的时候大白天都不避讳。
这几日宅里很忙,到处一派喜气洋洋,一看就是有喜事要办。成亲那天,丫鬟、婆子都换上了新衣服,戴上首饰头面,甚至连三姨太养的那只小白狗都戴上了一朵小红花。宴席摆了三十几桌,桌桌大鱼大肉,鞭炮都挂好了,前院有吹鼓奏乐的等着花轿来临,院子里还有笙管笛箫琵琶月琴等细乐,还特意多请了喜娘、礼赞。襄湘见了这样古朴热闹的结婚场面觉得欣喜,心道很有传统文化的风味嘛。
襄湘是家里的正经男丁,要在前厅招待客人,他站在杜老爷身边,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