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仁无语。不过细看看眼前这个只有十岁就清秀天成的小女孩,陆仁也忍不住心中乱犯嘀咕。本以为陆兰这个吃尽的苦头的流浪儿的性格会和婉儿差不多,谁知真正带到身边才发觉陆兰是个标准的野丫头。这是好在陆兰还读得进书,跟在婉儿身边也会安心的学东西,不然的话陆仁还真不知道把个这种性格,而且既无才又不知礼的陆兰放到曹昂的身边会闹出什么事来。
又望了小陆兰几眼,陆仁便曲指轻轻的敲了敲陆兰的额头道:“雨虽然不大,可你怎么能不打伞?你的身体并不是很好,淋了雨容易染上风寒。就算你不怎么在乎,你也想想你身上的衣服好不好?我们在各屯巡视,衣服脏了可都是你婉儿姐在洗!”
陆兰被陆仁这么一说便低下了头去,小嘴却稍稍的嘟起了一些道:“主……大人你就知道心疼婉儿姐!就小兰是个没人疼的野丫头。”
“……”陆仁再一次的哭笑不得,曲指复又在陆兰的额上轻敲了一下道:“你会没人疼?再过上个三、五年的,真不知道会有多少男人抢着来疼你,到时候你可别嫌烦。哎对了,前些天子修送你的玉环呢?”
“在这儿呢。”陆兰指了指挂在颈间的丝带。
陆仁轻轻点头:“子修有空的时候就常常会到我们府上去玩,要是我不在,你就帮我多陪陪子修……子修他人其实很不错的。”
陆兰仰首望向陆仁,见陆仁正在眺望雨景,陆兰也没多说什么,既没有点头也没摇头。
而陆仁在远眺了一阵雨景之后,扭头望了望身边陆兰细致而俏丽的小脸,心中还真有那么点的遗憾:“这小丫头还真是越看越可爱。如果好好的育成个五、六年,搞不好真的会是那种国色之容,可惜那时我都和婉儿回去了……唉,真是便宜曹昂这小子了!”
想到这里陆仁又向西面望去,心道:“曹昂啊曹昂,千万要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
第一百七十六回 刀难断水
就在陆仁正在许昌周边忙着搞开发的时候,曹操的大军业已打到了宛城。就像原有的历史进程一样,张绣没有抵抗便举手投降。这种大趋势的走向,现在的陆仁是影响不到的。打个这样的比方吧,如果说时势进程是一河流水,那么这个时候的陆仁只不过是一块坠入水中的飞石,是能打起几片水花、溅湿几片泥土,但想让河流发生什么比较大的变化却是不可能的。
但陆仁总归是引发出了一些蝴蝶效应。
曹操征讨张绣虽然一样是在建安二年正月出的兵,但如果是按原有的历史进程,曹操在出兵攻讨张绣之前,刘备就已经被吕布夺走了徐州。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吕布还没有对刘备动手,原因是刘备正在做着春耕工作,等春耕完成之后才会去攻击袁术。换言之刘备和吕布虽然还是中了荀彧那个“驱虎吞狼”的计,但时间上却会有所推迟。要陆仁来说,可能是自己这里的修建城墙和提前进行的屯田准备工作打乱了原本曹操应有的工作,所以产生了时间上的变动。
不过不管怎么样,大走势还是没变。而这种结果看起来好像是和原有的历史进程差不多,张绣还是一样的不战而降,但在某一点上却会与原本的历史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那就是少数几个人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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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宛城外的曹军营寨。
“子修,你一个人躺在这里干什么?”
躺卧在草皮上的曹昂扭头望去,见来人是他的堂兄曹安民便作了个禁声的手势,继续仰望着星空,侧耳倾听着什么。
曹安民年长曹昂几岁,跟随曹操出征也就比曹昂早上几年。这会儿见曹昂如此清闲的躺在这里却又不让他大声说话,忍不住好奇的在曹昂的身畔坐了下来轻声问道:“你在干嘛?”
“嘘——听!”
曹安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好学着曹昂的样子侧耳倾听。这一细听,曹安民便隐隐约约的听见夜幕中有清亮的女子歌声与胡琴之声。
听了一阵,曹安民面容古怪的道:“这什么歌啊?怎么我从来没听过?我以前听过胡琴,可这歌韵却感觉没有什么胡韵在里面,到像是我中原曲风……这什么辞啊?青天动,青山中,乘风瞬息万里云;寻佳人,情难真,御剑踏破乱红尘……”
曹昂接上话道:“是《弦歌问情》。这首歌原本是陆兄所载再教于婉儿。后来我随陆兄押粮赴许的途中救下了蔡家小姐蔡昭姬,陆兄因与昭姬有旧就照顾了她几个月,想必是在那段时间里又把这首歌教给了蔡昭姬。再往后陆兄将昭姬交托于父亲,请父亲照顾昭姬,昭姬改居于府中的时候数次吟唱,就被父亲学了去。想不到这会儿父亲在军旅之中会找歌伎来吟唱此曲。”
其实曹昂搞错了一件事,就是蔡琰的歌不是陆仁教的,而是婉儿教的。那个时候陆仁和蔡琰之间的关系敏感而微妙,因此尽管陆仁与蔡琰在当初曾经有过音乐上的交流,但在那段时间里陆仁根本就没有和蔡琰一起玩过音乐。直到后来婉儿抵达许昌,帮着陆仁去陪伴蔡琰的时候,婉儿才和蔡琰之间有些音乐上的交流。
但不管怎么样,蔡琰确实是学会了几首陆仁“盗版”来的歌曲,再加上改居到了曹操那里之后,曹操又特意的弄了张好琴给蔡琰,蔡琰时不时的就会引琴而歌,借此来寄托一下精神,那被曹操听去、学去就很正常了。而此刻曹安民细听了一阵就摇头道:“这胡琴配中原散乐,总感觉怪怪的!”
曹昂十分不悦的道:“堂兄你能不能闭上尊口?我本来想好好听一听这曲乐歌声的,你一来东一句西一句的,我都听不清了!”
曹安民哂笑道:“这种莫明其妙的散乐有什么好听的?亏你还专门躺在这里听!你要是想听曲观舞还不如和我去宛城里的歌舞坊,而且还能左拥右抱美酒佳肴的,岂不乐哉?”
“不去不去,都是些庸脂俗粉,我提不起什么兴致来……”
“哟——”曹安民的神情变得愈发的古怪:“我说你这是怎么了?以前你没少背着丁姨娘,和我一起去歌舞坊寻欢作乐,怎么现在却变得这般超然了?是了是了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心里还记挂着你那个义妹婉儿吧……”
嘭的一声,却是曹昂一拳打在了曹安民的胸口。曹安民吃痛,曹昂却面上带着几分怒意的道:“堂兄休要胡言乱语!”
曹安民揉着胸口道:“我哪里说错了?你也是,喜欢她抢过来不就行了?干嘛还搞得这么乱七八糟的!谅那陆仁也不敢……”
曹昂举手打断曹安民的话道:“不要再乱说,你根本没和陆兄相交过,并不知道他的为人如何。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胸中志在天下,他却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物。还有,你是没有看见过他为了婉儿杀入田府时那种恐怖骇人的样子……我曾经设想过,假如说我真的夺走了他的婉儿,他一发起狂来我根本就挡不住他三剑。别说我,就算是典、许二将联手合击,都不一定能挡得住他。”
曹安民吓一跳:“你开玩笑的吧?真有这么厉害?”
曹昂回忆起当日田府中的厮杀之事,仍有心有余悸的道:“一柄钝剑,一出手就连人带剑斩为两段,又有谁能挡得住他?”
曹安民又打了个哆嗦。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知道这里面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