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李霜儿看来,阿史那皇后到底是个愚笨的。她不由得想起乔美人的聪敏来。那段时间的每一次,乔美人可都是一点即通,做起坏事来,利落得很。相比之下,阿史那皇后就差得远了。她不得不教教她,该如何做。
李霜儿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重又望向阿史那沐云,方才道:“皇后殿下,文章都是可以做的。凭着这枚玉坠子,给隽妃和那个人定一个私通之罪,又有何难?您手里的玉坠子,是物证,现在,您再需要一个人证,这事儿,不就解决了么?”
“人证?”阿史那沐云自然知道,人证可以是假的,但谁肯来做这个人证呢?
“皇后殿下,您猜我是如何得到这枚玉坠子的?”
“李夫人,”阿史那沐云很讨厌这种被人抛在云里雾里的感觉,不免心生不悦,“你有话,还请直说。”
李霜儿脸上的笑不由得僵了僵,心中暗自腹诽,这人不聪明也便罢了,可就连一点听人话的耐心都没有,那就是活该了。
“皇后殿下还记得隽妃身边那个做事机灵的奴子,禅儿吗……”李霜儿本不想再抛出任何一句疑问,可这句疑问却又脱口而出,于是忙收住,直言道:“是她帮我拿到的。若隽妃与人私通之事有她站出来做证,天子不信也该信的吧?”
“那个奴子……禅儿?听你的?”阿史那沐云再一次兴奋起来。
李霜儿噙笑点了点头。
阿史那沐云脸上的兴奋之色却是突然隐去了,冷声问:“那这个恶人,你为何要本殿来做?”
“这毕竟是需要些决心和胆量的,我……胆子小。”李霜儿低了头,竟还羞红了脸。
阿史那沐云听了,不禁“哼”笑两声。她当然知道李霜儿不是胆子小,而是想把她推在前头。乔美人一直跟她过不去,她难道真的不知,是有她李霜儿在后面推波助澜么?
阿史那沐云再不聪敏,也不至于连这一点都想不到。
但李霜儿无所畏惧。她甚至故意提醒一句,“皇后殿下,战场杀敌,必有自损,您想好了才是。”
阿史那沐云看着她,对她这样的嘴脸,简直又气又恨,又是鄙夷。但她却要谢谢她,送她一枚羊脂玉坠子和一个对主子背信弃义的奴儿。
云光殿内,隽妃沈碧君现自己常带在身边的玉坠子不见了,不禁心慌意乱,让禅儿和杏梅四下里帮着找寻。
夜幕降临之时,禅儿给她带来了一封匿名的信件。
信件里分明写着:想要回你的定情信物,戌时三刻,只你一人,御花园水心亭一见。
看到这几行字,她更感心神不宁了。
“隽妃殿下,您不要大意地去赴这个约!”杏梅平素里话不多,做事也木讷,但这个时候,她还是知道事情严重性的。料想自家主子要去赴约,不禁劝阻,“容奴先去把这事告诉女公子吧?想必女公子她……”
“不准!”沈碧君却是厉声阻断了她,“不可让我大姊姊知道,我还藏着他给我的玉坠子。”
她不能让沈连城知道,她还爱慕着楚霸天。
“那……殿下要去见这书信之人?”禅儿小心翼翼问。
沈碧君轻点了下颔。
杏梅拉了拉禅儿的衣袖,知她能说善道,本想让她劝一劝,却不料禅儿偷偷拂开她的手,并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