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城方才意识到,自己适才脱口而出的话,不自觉加了个“又”字。
所幸薛戎也没多想,只是急于解释,“家尊并没有强硬地反对……这只是一时的。他们不会成为你我在一起的妨碍。”
“是,我也许可以顺利地嫁给你。嫁进去之后呢?你能保证不会生事?更何况……”沈连城顿了顿,终于没了耐心冷下脸来,“经了这么些事,我对你,其实连爱慕之心都没有啊。”
诸多理由,都不及一句“没有爱慕之心”。
这样的话一直没有这样直接地说出来,不过是沈连城顾及他是亲家兄长,顾及他的颜面罢了!
她以为自己对他再三拒绝,他能明白她的心意。谁曾想,他竟抱着那句“非他不嫁”而纠缠至今?
这下,他该知道进退了吧?
见他神情颓然,沈连城不妨与之再解释几句,“原本,我们一同上过战场,你又是我亲家二兄,我跟嫂嫂的关系,也非比寻常,我也不想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可你,太执着了。”
“那你当初……”
“当初的确有过那样的心思,但时至今日,早就没有了。”这一回,沈连城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她笑了一下,“当没生过吧?你还是我亲家兄长,可唤我一声阿蛮妹妹。”
薛戎低了眸,双唇抿成一条线,没有做声。
沈连城向他委身做辞,上了轿舆。
直至她的轿舆远去,薛戎才抬起双眸,远远地看了许久。是留恋、遗憾,也是懊悔莫及……
两日过去,天子授命沈连城彻查禅儿构陷隽妃一事,在外人看来,她除了出宫一趟处理了一桩风月事,再没有其他动静。
皇后和李夫人皆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倒不安起来,尤其是皇后阿史那沐云。
“她不是怀疑本殿吗?如何也不到本殿的凤藻宫盘问一二?”阿史那沐云坐于高处,呷着新进贡上来的明前茶,却是如何也喝不出个香味儿来。
相比之下,李霜儿就镇定得多,尽管她也不解,沈连城这样闷不作声是为何意。
她派人关注过,沈连城那日离宫除了去了一趟陈国公府,又回了一趟太傅府,再没去过旁的地方。而陈襄和沈括那边,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李霜儿想了想,终于提议,“既然她无所动,那皇后殿下何不先下手为强?”
阿史那沐云沉思了片刻,终于看向李霜儿,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这天晚上,她来到了天子的栾清殿。
天子宇文烈正在看奏则,听闻皇后求见,不禁厌烦地皱了皱眉,吩咐赵寺人道:“就说孤王国事繁忙,打了。”
赵寺人应声便去做了。
阿史那沐云一听这话,自然知道天子有意避着自己。想到自打灭了北祁归来,天子对自己的冷落,她不由得气上心来,当即道:“天子对隽妃如此大度,竟容得她心有旁骛,却将臣妾这个灭祁功臣之女拒之门外!”
她声音极大,便是里头的宇文烈也听见了。
宇文烈眸光微敛,当即扔下手中奏则,站起身怒喝一句,“让她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