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苏珩有礼开口:“花小姐这是要离开了?”
花晚矮身见礼,口里微颤:“是,奴家已经雇好马车,五日后便离开。”话毕,脚步如清风向门口去。
意料之中,有人拽住她。意料之外是,拽她的不是苏珩,而是章钰。
彼时章钰诧异地看着她,吐出一句话:“你怎么在这里?”
天知道此时我脸上的表情古怪到什么程度,与花晚相识的是章钰不是苏珩,那么那日花晚的反应全是因为这只臭章鱼?
我对自己搞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感到汗颜。
倒是苏珩惊讶之余还想着问一句:“你们认识?”
章钰闻言忽然松开手,像被火烧到一般,他抿了抿嘴,道:“有过一面之缘。”
花晚身形一顿,忽然唇角一勾,温软的笑意漫上眼角,如枯木逢春般。但是莫名的,我不喜欢她这么笑。
“是了,公子方才不拽住奴家,奴家怕是不识恩客。”花晚笑得妩媚,仔细地看着章钰,半晌才道:“呀,公子是长安郑家的人罢,倒怪花晚眼拙一时竟瞧不出来呢。”
“郑公子怎么也来了凉州…”
话未尽,章钰沉着脸冷声打断她的话:“我姓章。”
“章?”花晚仔细地皱眉思索一番,抿紧唇角,摇摇头道:“奴家…不记得恩客中有姓章的公子,是不是公子来时留的不是真名呢?”
章钰打量她,眼底的神色复杂难辨,我从没见过他这幅样子。可即便是这么慑人的眸光,花晚仍旧注视着他,笑得叫人瞧不出真假。
“大概吧。”僵持半晌,章钰笑笑,恢复以往的神色:“或许是我记错了,我与姑娘并不相识呢。”
“既如此,那奴家便告退了。”花晚敛眉行礼,脸上半点不适也无。
花晚走后,章钰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频频愣神,最后借口昨晚没睡好溜走了。
他离开后,我特八卦的凑到苏珩身边,贼兮兮地问:“你知道章钰和花晚是怎么回事么?”
苏珩老实摇头,表示不知道。他看我找不到八卦的失望脸色,勉强为我提供个消息:“至少从我在并州与子珍相识开始,我没见过那个姑娘,想来该是他此前在江南生活时遇见的罢。”
我抿紧唇角,暗想,花晚是秦淮花舫里的姑娘,而章钰曾是江南章家的名门公子,他们之间不会是……
可不论如何,我担心这个骨子里倔强之极的姑娘,当下便决定哪天还是找她谈谈为好。
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地上,执箫终于回来了。
“如何?”我递给她一杯清茶。高丽消息断了三日,此前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我和执箫真的坐不住了,遂冒险派她出城查探。
执箫缓了口气,道:“好歹是联络上了,没有坏消息,主子且先宽心。”
我一屁股坐下,喝了口茶:“吓死我了,还以为高丽出事了呢,二哥是怎么回事,怎的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呢。”
执箫闻言,眼角一弯,笑道:“刚来的消息称,西唯王退位,立太子为王…”
唔,济扬为王,脑海里忽地浮现出他总挂着温和笑容的脸,那么温和的人也要走上王者之路了么。
“…西唯五公主将于三月后嫁到高丽来。”
我倏然回头,有点不可置信:“嫁给谁?”
“二殿下。”
韶敏要嫁给冷景黎了,韶敏要和冷景黎大婚了……我心里一紧,说不清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