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支祁突然咬牙道:“再等片刻。此地将我困了这许久,待我将这整座山峰夷为平地,以泄心头之恨。”说罢身上法力疯狂运转,右手高高举起,带着浑厚无比的仙元之力,只需一落下,便是惊天动地的杀招。
邓坤与候聪相视骇然,无支祁声名在外,他们终究不曾亲眼目睹,如今见了,不意竟厉害如斯。看他出手的气势,至少已达玄仙下阶的境界,比起此时的候聪袁洪也高出一截。邓坤连忙上前拉住他手臂,道:“不可。我等意在救人,切勿节外生枝。要是引来西方教大能之人,却又多事了。还是先回金鳌岛,再作计较。”
无支祁想了想,笑道:“西方教大能之人,我昔日也会过一二,不如我者多,胜似我者少,倒是不必担心……不过一切自然以依道兄之意。”说着散去法力,放下右手。邓坤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如此甚好,我等去罢。”
三人正要起行,却听见一个惊惶的声音叫道:“无支祁!你……你怎么出来了?!”
三人旋转身,见身后站着一人,脸色骇恐,如同大白天见了鬼似的。正是那西方教尊者,大圣国师王尊者。原来刚才无支祁凝聚法力,国师王身在殿外,生出感应,急匆匆的赶过来。这时又听得无数脚步声,却是禹王庙中的其余西方教弟子闻声赶来,见了这般场面,尽都吓得呆了,不知所措,只眼巴巴的看着国师王。
国师王毕竟是修为精深,强自收摄心神,对众弟子喝道:“尔等速退!去殿中敲响须弥钟,呼唤灵台方寸山的本教众师长来援。”各弟子一见候聪和无支祁两只猴子,登时想起凶神恶煞的袁洪,哪里敢上前半步?慌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去撞钟。
邓坤脸色一变,低喝一声:“快走!”转身便欲驾云而去。国师王在后面叫道:“哪里跑?”话音未落,手中的昆吾宝剑已然化成霞光,飞斩向无支祁。无支祁面不改色,头上突然现三朵金莲,垂下丝丝青气,护定自身。霞光斩至,与青气狠狠撞在一块,发出一声闷响。青气一阵晃动,霞光倒飞而回。无支祁冷笑道:“昆吾剑,果然了得,只是还伤不得我。”
国师王心中一凛,右手一伸接住昆吾宝剑,左手放在胸前,结了个奇怪的法印,嘴里念念有词。昆吾剑脱手悬在半空,剑锋指向无支祁,迸发出比原来耀目千倍的光芒,招凝不发,强大的气势已然震人心魄。
无支祁见了这般声势,脸色也变得凝重,右手向虚空一招,厉声叫道:“棍来!”只听见天边隐隐传来破风之声,由远及近,速度飞快,眨眼到了跟前,自动飞入无支祁手中,显出原形,却是一根木棍,长二丈许,碗口粗细,通体乌黑,一头一尾裹着铜皮。无支祁轻轻抚摸棍身,眯着眼睛道:“老朋友,一别千年,又要并肩作战了!”那木棍不住颤抖,恍有灵性,在表达久别重逢的喜悦与兴奋。
那壁厢,昆吾剑蓄势已满,呜呜作响,国师王大手一挥,当即疾往无支祁三人斩来,那霞光倾地,将整座禹王庙都覆盖进去了,看这架势,一斩之威,连山头都要一分为二。无支祁执棍在手,气势更添,丝毫不惧,双手持棍高举过头,狠狠劈下,正面迎上昆吾宝剑的锋锐。只听得一声巨响,地面剧烈抖动,连候聪和邓坤都觉得立足不定,只得将身起在半空,俯瞰下去,不禁咋舌。只见两般兵器相交的中心,激起烟尘数丈,整座禹王庙摇摇晃晃,几欲坍塌,那无支祁与国师王的身影混在烟雾中,俱不能辨,不知胜负如何。
少顷烟尘散去,现出两人身形。无支祁仍是傲然挺立。那国师王却脸色有些苍白,低头看看手中已然恢复原形的昆吾宝剑,剑锋之上,竟有一个寸余长短的月牙形缺口,不禁又惊又怒。昆吾宝剑是他法宝,已然修得元神相通,如今受损,连带着他的元神也受了些伤害。
无支祁哈哈大笑道:“国师王,你不过是一狱卒,今日我且饶你一命。他日再逢,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国师王闻得此言,心中愤怒,正要反唇相讥,这时听见主殿处响起钟声,清越悠扬,在黑夜中响彻千里,神情一喜,冷笑道:“孽畜,你莫得意。本教高人转瞬即到,你命尚在顷刻,焉敢口出狂言?趁早皈依,饶你一命。”
无支祁大恼,正要上前争斗。邓坤在空中急叫道:“不可恋战。快快离去。”他旨在救人,却不想和西方教结下不死不休的梁子。无支祁稍稍迟疑,收去法象,对国师王笑道:“尊者口舌之利,更胜手下功夫。我不与你纠缠,先去了。”说罢腾身而起,与邓坤候聪一道远去。
国师王心有不甘,却又不敢追赶,刚才已经领教了无支祁的手段,比自己只强不弱。对方尚有两人,那幻化白雄尊者的候聪已然回归本相,看得真切,是一个六耳猕猴,想来即使比无支祁稍逊,也不差多少;另一人看去虽然不堪邓坤:……,但敌众我寡,也不敢轻易以身相试,只好眼睁睁看着三人扬长而去,待得本教来人,再行计较。
邓坤三人不作停留,各驾云光往金鳌岛飞去,飞到半路,见一人笑吟吟,步虚空而立,不是袁洪是谁?邓坤大喜,赶忙上前道:“二弟何来之速?”
袁洪笑道:“我依兄长之命,引那四大尊者离开,一路且战且走。得三弟传音,告知兄长已大功告成,是我用毫毛变作分身,诱那四人往北去了,却遁出元神,先行在此等候。”说着看向无支祁,施礼道:“袁某见过道兄。恭喜道兄脱难。”
无支祁连忙还礼,道:“我等皆是四猴之属。今日相会,幸何如之?还要谢过三位援手之恩。”说罢向袁洪深深凝视,片刻后转头向邓坤道:“道兄果然没有骗我。这位袁兄弟的命格已改。虽尚有些须因果纠缠,料来无碍。道兄先救袁兄弟,再救在下,恩同再造,无支祁在此谢过。”
邓坤还礼笑道:“此番吾计得售,全仗二位兄弟之力,幸而功行圆满,可喜可贺!”袁洪候聪逊谢不已。当下一行四人齐聚,俱往金鳌岛去来。
路上候聪想起适才无支祁神威,道:“道兄法力通天,竟能抗昆吾锋锐,当真令人钦佩。”
无支祁笑道:“那国师王的昆吾剑为后天灵宝,非同小可,幸亏我手中棍也非凡品。你们不知,我的棍,是昔日太阳星上扶桑木的一节旁枝,重一万五千斤,坚逾铁石,火不能焚。当年我被大禹擒获,将它沉于淮水深处,今日我以元神相召,它即来矣!”
众人闻言,又各啧啧殷羡。袁洪道:“兵器固然重要,终究也要法力支撑。那昆吾之锋我也领教过了,其实难当!道兄能正面抗之,足见修为高深,可敬可佩!”
无支祁此时心结解开,正是一身轻松,言无不尽,闻言笑道:“道友谬赞了。我也不过修到玄仙下阶,和那国师王相当。之所以能略占上风,实因所修功法与平常功法大为不同。我所修习者,乃是阐教的九转玄功。此功法,不修道行,只煅炼肉体元神,修成以后,能具变化神通,有翻江倒海之力,踢天弄井之功。用于近战,无往而不利。”
袁洪候聪皆喜道:“原来道兄练得竟是九转玄功。如此正好,我俩习的是八九神通,与九转玄功有异曲同工之妙,以后当时时请益方是。”
听得二人修炼八九玄功,无支祁亦喜,道:“正该如此。论到这八九玄功,与九转玄功正是一路。昔日巫妖两族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