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想着孙桂花呀!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殷五娘不就是比她孙桂花相貌差了些嘛!可我也是持家的一把好手啊!她与我不同,他心中已没你,而我心中只有你呀!石大哥,别让奴家心悲了,你就依了奴家,奴家保准年关之前嫁过来,跟你恩恩爱爱,不再分离。”方才,石顶富看了石任意的信,已将孙桂花的下落告知殷五娘。
“此事日后再说吧!”石顶富双手后负,一脸冷漠,兼有厌恶的神色。
需知,殷五娘也不是等闲之辈,与孙桂花都是村中出了名的泼辣之妇。石顶富如此小瞧她,怎会忍受。一怒之下,端起红烧鲫鱼的盘子就朝地上奋力摔去。
盘子碎裂不表,切表那碎裂之声刺耳,石顶富大吃了一惊,心下积压的怒火迅疾升腾。
殷五娘还不解气,再度端起盘子扔在地上,一连摔碎了四盘,也即今晚二人的全部菜肴。
“走,你只管走,我殷五娘在你心中怕就是个娼妇,想耍就耍,耍够了就丢,好,你待我不仁,我殷五娘也无需给你好颜色,改明我就亲口说你儿子任意知晓,你这个父亲是甚么样的无耻之徒。”
“放肆,你敢!”石顶富强压不住内心怒火,以暴怒言辞回击。
“我不敢,那就试试看吧!让你瞧瞧我殷五娘可是个软柿子!莫说让任意知晓你的无耻,我还要在你才相认的小姨子那说出你的为人。石顶富,你好生听我的话,依我的常准来,我便是你的妻子,否则,我殷五娘就是你的石顶富避不开的横祸。”
“简直不知羞耻,亦不知死活的下作女人。”
“你。。。。。。”她未料到石顶富会说出这般伤她心的话,哪怕怒斥她旁个不是也好忍一忍。把她真个比作下作的娼妇来,孰能忍?
果然是殷五娘,村里妇人之中好胜的她也算一个。撒起泼来,好不厉害。只见,殷五娘上前便哭骂了起来。“不得好死的无耻混蛋,你玷污我时怎就不嫌弃,如今得了便宜又对我百般挑剔,你个没心肝的,我。。。。。。我殷五娘今个就要你好看,除非。。。。。。除非你应承娶我过门。”
被她双臂环抱着后背,他脱不得身,急的直跺脚。“放开,否则。。。。。。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就不客气,我却要瞧瞧你怎么个不客气。”石顶富越急,她便拼了命的用尽气力也不让他挣脱。“不按我的常准来,你休想避开我。”
“啊!”石顶富真个怒了,抗声大呼,又是摆来摆去,可恨那殷五娘这会的气力惊人,他实在无法挣脱开来。
二人纠缠一块,石顶富无法摆脱,而殷五娘不停唠叨,总是“常准。。。。。。常准的”
怒火已燃到正旺的时候,已无法躲避,他像是一只猛虎却被饿狼抱着撕咬,那份恨绝让他将内在躁狂的气力逼出,他挣脱不开,索性就双脚前移,近至门前,他侧身抵着她朝墙壁上撞去。
一次又一次,撞击毫不留情,那殷五娘总归是妇人家,比起石顶富宽阔健壮的体魄来,渐渐实力不及,加之石顶富死命抵着她朝墙壁撞击,殷五娘哭喊之际双手不得不慢慢松开。
猛虎回头,饿狼还有生还的机会?
双手不听使唤似得就掐在她的脖子上,是那么用力,毫无怜惜,而她则惊恐地瞧着他,以为他怒气总要减去几分的,但他却越发用力,她已慢慢面色酱紫,气息不通,好似脖颈断裂了般再无知觉。
双手垂下,她双眸凸出,嘴角竟流出了血水。
“啊?!”石顶富大惊失色,他松开了双手,定睛瞧着她,好似死去,又好似未死绝。
狠狠抽打她的脸颊。“别装死,快别装死,要死。。。。。。要死你归家去死。”
摇摇晃晃,不停抽打她的脸颊,那殷五娘毫无知觉,僵直着身子,斜靠在他肩头。
“你给我醒来,别诓我,我石顶富可不是三岁小儿,任由你逗耍。”摇来摇去,殷五娘仍无动静,情急之下,他狠抽了自个一嘴巴子。“哎呀!你何苦下手这般重呢?留她贱命归家去死好了,如今死在这里可怎么办?”又一气说话一壁摇晃,掐她人中。
忽的,殷五娘猛吸一口气,干咳了两声,气息吐出,再吸气,再吐出。嘴巴张开,但已无法说出半个字来。
右手食指颤巍巍指向石顶富,凸出的双眸如同阴司鬼魅,酱紫的脸色依然不似活人的面容。
或许在她最后的一口气里,对他不再是盼着被他娶过门,而是怨恨不能伤他性命。她的指甲尖利,凭着最后一口气,她一挥手,尖利的指甲便划去他的颈脖。
“哎呀呀!作甚?死婆娘,你真死性不改,可恶,可憎!今日我要你死。”早已心无评判之想,犹如红了眼的猛虎,方才被饿狼欺身,待他缓过神来,饿狼的命就要不保了。
双手再度掐去她的脖颈,力道更强,更狠绝,是致人死地的狠绝,不杀之绝不放手的狠绝。
惊恐、预料不及、狠毒、绝望,死去。她的舌根都快从嘴里被挤出,酱紫酱紫的面色,此刻,她再无半点气息了。
死了,她真死了?石顶富冷笑了起来,又悚然惧怕了起来。跌跌撞撞,从庖房里来了院中,自言自语,说道不停。
“不成,杀人偿命,我怎地了,如此混账,又连扇自个嘴巴四五下,好似突然醒悟了一般,他再去庖房,如法施救,但,这次,他已施救了半个时辰,殷五娘再也无法吐纳了。”
“没了,真死了?殷五娘,你骗我,你困了,寐下了,哈哈哈。。。。。。你寐下的模样都如此吓人,莫非你原先就是从阴司跑来人间的恶鬼?哈哈哈!我石顶富替天行道,杀了你,是为民除害呀!免得你这个长舌妇总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哈哈哈!”“嘘,杀人偿命,小声点,切要记着隔墙有耳,万万别让人听了去呀!”他又自言自语提点自个。
。。。。。。
姨母家好住了些时日,离秋闱发榜还差五日,石任意不放心家中父亲,他辞别了姨母、姨父,一路便赶回家中。
孙桂花的下落已查清,原来她厌倦尘世种种,皈依佛门无非是想远离椒城,远离亲人。
但,好端端的一个妇人,为何不愿与家人同在,却千里出走大理,石顶富一直记挂心中,愁闷未消,他想查探个明白,要不然,他无法甘心。
家中只有父子二人,那殷五娘也不来了,石任意只从父亲口中得知,殷五娘不辞而别,犹如孙桂花一般,兴许也去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