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该谁滚出去了?”何重越说话间便丢下了利刀。
“我……我们滚就是。”无碍的男子接话。
“把我的短剑留下再滚。”何重越后负双手,得意洋洋。
至此,尚未缓过神来的石任意所见的便是来时凶恶的五人这会惨兮兮的退出了茅屋。
刀光血影,转瞬而已,这何重越竟个如此本事了得!
“你……”石任意不敢相信自个所见,虽欲说些什么,但又哑口了。
“兄台无需惊怕,这几个粗陋贼人愚弟还不放在眼中。”
“可……”再度哑口。
“哎呀!石兄,你莫要疑惑,实话说你听,其实我自幼拜师习武,故而,才敢走南闯北,才能与石兄巧遇呀!”
眨了眨双眸,石任意仿似明白,又仿似不明白。
不待石任意疑惑不解,那何重越已出了茅屋,他打了井水,端着铜盆踅回,蹲下身子,汗巾洗湿,就去擦除地上方才伤者留下的血迹。
谁能料到,一位十七八岁年纪的男子竟然如此厉害,且儒雅标俊,仿似读书人,理该文弱,岂会武艺高强?
石任意敦厚并非傻子,他随着何重越前后,目光紧紧盯着他。
何重越佯装憨笑,依旧擦拭地上的血迹,并无言说的模样。
踢了一脚铜盆,并未踢翻,是石任意所为。
何重越“嘶”了一声,便无其他言辞。
他又踢了一脚铜盆,乃石任意。
“石兄这是作甚?”何重越总算说话。
“愚兄不明,只想讨教!”
“只管说来,愚弟知无不答!”
“好,那我就问问你,在县城你轻易就遭人刺伤,这会你又武艺高强,以一敌五,且你丝毫无损。这竟是为何,愚兄实在想不明白。”
“你又何必明白?世间总有不明白的事,你追根刨底又能怎样?”
“我不想怎样,你究竟何人,为何让人看不明白?”
“愚弟不过一个自幼习武的人,如今长大成人,又在私塾练了两年书,故而说文,愚弟略知一二,论武,愚弟若非疏忽大意,几个贼人自不在话下。”
石任意点点项上人头,似明非明,或是大底明白了些。
论体魄,石任意比之何重越更显健壮,但想不到的是自个的能耐不及何重越十成之一呀!
亏得何重越真人不露相,若是他石任意独个在此遭逢贼人恐怕性命难以保住了。
“石兄,要怪只怪你还没瞧得真切,愚弟走南闯北没点本事早不就成了死人了?”何重越端着满盆血水的铜盆就出了茅屋。
顿生彷徨之思,若这个呆呆的书生胆敢不知好赖,不若就先个杀之,三年后再杀石顶富也不违誓言。
不过,凭借自个对石任意的观察,料定这人敦厚率直,怪只怪他是石顶富的儿子,一切因缘只能变成遭逢。
何重越亦知,若要动手杀了石任意则不费吹灰之力,但他绝不会轻易杀了石任意,他要慢慢折磨石任意,将那一腔怨恨用在石任意和石顶富这对父子的身上,以卸心头之恨。
恨---如此令人不能释怀。杀---太过便宜了石顶富。
脸上布满难言的愤容,在背对石任意的当口,手中的铜盆,其中血水腥臭,令人渐觉恶心。何重越若有所思,他不便当即定论,他该一步步将石任意拖入深渊,让其永难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