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是雇佣下人,自从她来了石家之后,石家的金银财宝定会藏在她不能见着的地方。石顶富移步,她双眸跟随,除非不是为了那诱人的白花花银子和那金灿灿镯子,否则,她的双眸已是不怀好意。
石顶富可会计较这些?孙桂花突兀消失,家中细软一应未曾带走,因此,只有石顶富知晓这些细软藏于何处,他随意取了个金镯子赔罪送与殷五娘眼都不眨一下。反正,金银珠宝都是偷来的,再送一只金镯犹如九牛一毛,不算甚事。
“在何处呀!哎!瞧我这记性。”扭头,五娘双目如电,扇出一丝光彩,直直盯来。
来不及避开,索性,他将孙桂花一妆奁打开,实则内中空空如也!手法迅速,袖中的金镯就放入妆奁里。
“总算找到了!”佯装满脸惊喜,不过,他乃侧颜不正眼瞧去殷五娘。
金镯就是金镯,窗牖穿透日光,金镯越发熠熠生辉。那妇人依然不挪脚步,虽然双目不离他手中的金镯。
情知她亦佯装做作,算了,得了她便宜理该退一步。
步伐缓缓近她身旁,孰料殷五娘却愤然一个扭头,不瞧他也不瞧金镯了。
“怎地,金镯你不要了?”石顶富何等老狐狸?这般相貌平平的女人就甘心让她轻易拿捏?
转头,眸光由犀利变得和温了些,她是瞧着金镯的。
“给你,拿去吧!”
她不言亦不接。
“真不要?”
她仍不言不接。
点点首,石顶富赞道:“好,我石顶富果然没瞧错,五娘真乃人间难得的好女子。你不要,也好,我就留着,日后若桂花归来还给她。”
忽的,一只手迅疾就从他的手中夺去了金镯子。不错,正是殷五娘。
他并不惊悚,反倒贼贼含笑,双手亦不规矩地抚触了她的手去。
她奋力一推,面色凝重,眼眸狠戾。
心下着慌,这五娘阴晴不定,一时拿捏不住她,恐怕她还要生变化。愣愣瞧着她,不知她究竟要怎样。
执在手中,对着日光,仔细端详,金灿灿,光色闪耀,双目不移。忽的,她掩口而泣,双眸泪儿瞬息夺眶而出。
先个呜呜咽咽,随后便如毛毛细雨化作鸣雨狂作。她张着嘴巴嚎啕大哭,嘴中念念有词:我的个娘啊!你为何要将女儿生在穷的人家哟!如今,女儿也能睁眼瞧见这金闪闪的宝贝了哟!娘啊!女儿命苦啊!娘啊!你也命苦啊!早些年,娘若有这金镯子去当铺当了,你怎好活活饿死哟!
这番哭诉,石顶富听来心下就更宽了。他料定殷五娘为了钱财必然肯折腰,必然肯就范。
“好了,五娘不必如此,你娘都过世那些年了,你再哭坏了身子又为哪般?”
她忽的一冷眸瞧来,右手握拳几分力道砸在石顶富的宽厚胸襟,顿时又将左脸靠在他的胸襟上,依然口中念念有词:你个丧尽天良的缺德鬼,你究竟瞧上了我甚么,我这。。。。。。我这般相貌,我自个晓得,没孙桂花的美貌,也没年轻女子的娇柔可爱,石大哥你偏生瞧上了我,你让奴家我心里如何踏实呀!
胸前是这个妇人言不明、道不清的哭词、又如嬉笑哭诉,不免令石顶富快忍不住笑出来。
“五娘放心,你虽不及桂花貌美,但你温和乖巧,我焉能不喜?从今往后,你只管好生服侍我,我也不会亏待你。”
又砸了他胸襟一拳,左脸不再靠在他胸口,哭红了的双眸尽显幽怨。“服侍你,你还当我是你家的佣人而不是你的婆娘?”
“婆娘?”这妇人话中何意?他眨了眨双眸,心下立时忖度。
自个婆娘---孙桂花到底在哪?日后若归来,或是托人打探寻着了,他该如何?殷五娘有夫君、有孩儿,她能做他的婆娘?
“五娘。。。。。。”
“慢着,你莫急着说甚么,奴家我有言在先,你让我做你的婆娘并非不成,但你得依我的常准来。”
“常准?你有甚常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