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被福妈踢中了腰间,惨哼一声,亦夺门而出,终究跑了。
天要绝人吗?最下策都无法成行,彩云如何再替小姐出力?哭是哭不出声了,彩云木讷的双眸饱含流不尽的泪水盯着福妈。
互视了会,福妈眼角一抽,她亦暗自垂泪,取出绢帕,揩拭眼角。
“要死了,好好的何必这般作贱自个。”原来,福妈动了恻隐之心,她知晓彩云如此做法的大概用意。
上前,福妈就帮着彩云提起了裤子。“你这死丫头,廉耻也不要了吗?”
彩云不言,任由福妈摆弄着她,像是木偶一般。
“不用徒劳了,没用的,夫人才是常家堡的主人,惹了她你们没活路的。”
彩云岂会甘心等死?她泪眸直直盯着福妈,似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她不知该如何启口,这些时日,福妈和她乃至小姐都不对付啊!
见彩云不言不语,福妈叹了口气。“算了,回去吧!”
让她回去,等着送去“生香楼”?彩云就算是让她当下去死也不想再去那地方了。
既然,看院的家丁被福妈给打跑了,如今,福妈似乎好言好语,并无落井下石的羞辱,彩云亦瞧明白,福妈还算有些人性。只不过,机不可失,唯有趁福妈这份仁慈之念尚存的时候,她双手一推,福妈后退了两步之际,彩云亦学着方才两家丁的法子,快速奔逃而去。
福妈警觉,偏偏一伸手就抓着了彩云的衣裳,彩云意图挣脱,福妈盯着她,放了彩云自个罪重,不放她,实在瞧不下去。
只会挣扎,却无一句哀求的话说出,满眼悲苦、哀绝、又几分期盼,令人观见而生出的只能是怜悯。
手渐渐松开,福妈面无表情,没再说出什么好劝的话。
嘴角颤巍巍,彩云心领神会,她用手袖揩了揩面上的泪花,一个转身,迈开双脚,狂野、发疯般地奔了出去。
带着小姐的最后下策,带着一丝逃出炼狱的希冀,她一路狂奔,奔来了姜同善和常素梅的屋中。
。。。。。。
椒城县衙,马益辙盯着跪地的吕生福。“本官不是让你离开椒城的吗?你为何还在?你作恶多端,如今不走,正好,拿你乃是官府应该做的,你就如实交代如何伙同周氏害死姚六老母的吧!”
吕生福磕头如公鸡啄米。“大人饶了小人吧!小人保准现在就离开椒城,绝不反悔。”
除了冷笑,马益辙已无别个面色。“你当本官是什么,说的话就是你的耳旁风?”
胆战心惊,吕生福不知马益辙怎地对付他,自个也是无趣,就连马益辙赏赐的二十两银子也去赌坊几把便输了干净。他无盘缠,怎好离开?
“大人,看在小人通风报信,让您抓住了甘道长,就再饶了小人一次,小人离开椒城,归去故里,吃斋念佛也要感激大人的恩情。”
这卑鄙无耻的小人,连甘坤道都出卖,如今,自个赏了他二十两银子,只怕日后也会成为把柄,吕生福定然会反复无常,逮着机会便对他---马益辙也不利的。看来,也该下重手,绝不可姑息,粗疏大意,对这般恶毒、无情的小人只有一个字等着他,那就是“死”字。
突兀大笑起来。“哈哈哈!吕生福,你当本官是傻子,任由你糊弄?”眸光朝向身旁的罗光。“来呀,带去大牢,让他一五一十交代如何害死姚六老母为止。”
罗光领命。“是,大人!”而后,罗光上前押着吕生福就走。
只听,吕生福哀求声声。“大人行行好,小人什么都肯招,求大人别将小人关入大牢。。。。。。”
直到,哀求之声越发远去,马益辙招呼一旁的另一衙役,耳旁嘀嘀咕咕。“不论他招不招,打死为止。”
那衙役先个震悚地看了眼马益辙,迅疾低头,抱拳施礼。“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