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先逃再说,等一下我慢慢跟你讲。”
“不要,到底是什么事?”我甩掉他的手,站著不走。
他看起来快发疯了,我很少看到他这么无奈又颓丧的样子。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我们离婚的那一天。
好吧,所谓我们离婚的那一天。
喔,不妙,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真是大大的不妙。
……
“我随便猜,猜不中你要承认,不要骗我。”现在换我抓著他跑。“我想,应该不是傅太太要出现了吧?”
“哼,她还打算再弄一个博太太过来。”
“什么?”
“而且是日本籍的。”
“啊?”
“据说温柔婉约,气质出众,能诗能文,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是新娘学校教出来的第一名学生。”
“她们现在要过来?”
“所以我才逃。”
“干嘛要逃?”我停下来,拉他往回跑。
“喂,你神经啊!”傅非朋扯住我,眼睛里都是火花金星,差一点点就要烧起来。“我为什么要回去?”
“傅太太不是要帮你相亲,不要辜负做母亲的一番好意。”
“我已经结婚了。”
“你是结‘过’婚好吗,这是有差别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看那个日本新娘。”
“她不是我的新娘。”
“她‘还’不是你的新娘。”我又纠正他。
“你确定要我回去?”他的鼻子在喷气。
“不然你上班时间想跷去什么地方?”我看看时间,快四点。“你再撑也没多久,下班时间一到,还不是得被抓回去。”
“你当我真的任她摆布?”
我耸耸肩。
“好,那我们就回去!”他把外套往肩上一甩,大跨步走回去。
他没有伸手来抓我。看著自己孤伶伶的两只手,有点感伤和落寞。好可怜喔,一个人就算了,等一下还会看到那个讨厌的老太婆。
台湾版的“罗刹之家”应该来找我们去拍的。
要学会穿白衣、披头散发、嘴咬镜子、躲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钉小木头人,咒婆婆死多简单啊。难的是白天看到她要忍住不掐死她。
加藤纪子做不到的,说不定我做得到。
说不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