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江派出所单位食堂的小包间里,一张带转盘的大桌子坐了十几个人,如今中央提倡节俭,反对铺张浪费,但基本的公务接待也是必须的。
高强在获知市局的江仁要来青江派出所,便提前告诉食堂师傅按排了几个家常特色菜,农家米粉肉、臭桂鱼、啤酒烧鸭、卤蛋狗肉、红烧牛脚、藜蒿炒腊肉外加一个雪梨肉饼汤,全用大盘子装,一大桌子人才六菜一汤不算多,够不上标。
公安部六条禁令,工作时间严禁喝酒,一桌子人警察居多,江仁是市公安局的领导,说是不好破例,以后有机会周末或节假日再一起好好大喝下,今天中午就餐随意喝点饮料,以水代酒,大家在一起吃个午饭边吃边聊的也不错。
没喝酒,气氛是差了点,但并不影响大家在一起交流,目的就是相互间熟悉熟悉,各取所需,拉拉关系,实则与酒水无关。
高强让人端了两箱苹果醋代酒喝,相互间满杯满杯的干,也是象老朋友般喝得不亦乐乎。
大半小时的午餐后,高强将刘仁等人迎到接待室座谈,围着椭圆形的长条桌,大家落座后,仅从座位上便能看出玄机。
市局的刘仁当中坐,左边依次是白梅、刘俊、哑巴、胡亚男,右边是腰小青、高强,陈尔林、黄毛和夏唯雄、闵红、秦泰几人在稍偏些的位置坐在一起。
桌上摆了枣子、桔子,白梅先给刘仁剥了个桔子,又给刘俊剥了个桔子,胡亚男开心地忙着教哑巴学手语。
刘俊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高强给腰小青剥桔子给她时,她好象很享受高强的服务,却又并没有咬上一口高强剥的桔子,好象不怎么坦然,不象平时那种风风火火的性格,“两人之间肯定有故事。”刘俊猜。
座谈了不到二十分钟,因江仁有公务离开,大家便草草结束了。
随意的座谈没谈什么正事,也不方便谈正事,就连腰小青参评江南都市最美警官的事也没正式提,只是刘俊借合适的时机向江仁提及了下,江仁则朝腰小青淡淡一笑。
高强将刘仁等人送到派出所大院,握手告别,从午餐到座谈,大家多是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但彼此间的关系算是拉上了。
“强哥,你还是跟来了。”临别,腰小青幽幽地道,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没来由地想起了那个风度翩翩的江浩风,忽然心中有了纠结。
“青青,对不起,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那种人。” 高强用眼角的余光环视了下,刘俊和白梅在聊天,哑巴和胡亚男在聊天,黄毛航天笑、陈尔林和他的助理夏唯雄及两个副所长也在聊天,没人注意到他和腰小青在说着很久远的事,或许是大家故意留给他与腰小青说话的空间吧。
“强哥,你不要说对不起,事情过去了,往事不用再提。”
腰小青心里有点乱,高强和她青梅竹马,只因那一夜,腰小青无法说服自己接受高强,尽管她知道高强对她的爱是多么深沉,尽管她知道高强是多么的无辜……除了高强,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远离北京来江南工作,选择了逃离,却还是要相遇。
“青青,你要相信我。”高强近乎祈求的语气,要不是碍于人多,他真的愿意用军刀赔开自己的心捧给腰小青看。
“亚男,教好了没?得去拆迁现场了。”腰小青不敢在高强的面前久呆,怕自己的意志会坚强不起来,赶紧转身叫唤胡亚男。
“好啦,小青姐。”胡亚男听到腰小青叫她,最后一次手把手地纠正哑巴的手语“我爱你,就象老鼠爱大米。”
“青青,我还是那个oooooo1的号,没变。”高强咬了咬牙,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
腰小青逃也似地奔向红色菠萝车,都没顾及向刘俊、白梅等人打招呼,坐进了副驾驶室,头靠着座椅,心里纠结的要命。要是,没有那一夜生的事,要是江浩风没出现过,或许在远离家乡的江南,她不会对高强如此的冷漠?
白梅临走,塞给了刘俊一张写有车牌号和车主姓名的纸条,很不解地说道:“阿俊,昨天晚上跟踪我的车子找到车主了,你看看,奇了怪了,居然是一家调查公司的人在查我。”
刘俊打开纸条一看,“宣宏,准点调查公司”,还有一长串手机号,一下就想起来了,这个准点调查公司的宣宏,不就是前不久他和哑巴一起在金水河里救起的那个名叫宣宏的男子吗?
“怎么会是他?”刘俊迅拿出手机,调出宣宏的号码,果然和白梅查到的车主手机号一致,确定是宣宏无疑,只是宣宏为什么要暗中调查白梅呢?
“阿俊,你认识这个叫宣宏的人吗?”白梅问。
“认识,我和哑巴在金水河还救过他的命呢。”刘俊道。
“啊?是不是梦婷采访过你,就是采访你救这个人的事情啊。”事情太凑巧了,白梅想起来了,梦婷的采访稿的素材就是刘俊在金水河救人的事件。
“是啊,当时江南电视台是有个叫梦婷的记者采访过我。”刘俊心虚道,纸包不住火,恐怕他与梦婷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早晚要被白梅现的。
“婷婷昨天给我看过你救人的新闻稿,还到我这里要了你的手机号,她一定找过你吧?”白梅盯着刘俊的眼睛,忽然很奇怪地问了一句,问得刘俊惊惶失措,都不知该怎么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