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首诗所歌咏的女性,容貌有如仙女般美丽。
“真是绝妙好辞……”空海赞叹。
“什么?”逸势问。
“就是这首诗。”
“怎么个绝妙好辞?”
“我说的不是巧妙或写得很好的问题。这诗不是以诗理写出,而是以诗才写出的。”
“诗才?”
“才华洋溢。是汪洋恣肆的才华。是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才华。这般的才华,怕是永不枯竭的。这位才子,大概光是饮个酒或赏个月,就能在一夕之间,如同讲话一般,连续不断写下这样的诗句吧。”
“你赞美得也太过分了。”
“若是普通之才,多少需要些理论,且几杯酒下肚,恐怕就写不出诗了。然而,具有这种才华的人,酒喝得愈多,诗兴愈能源源不绝地涌上来。”
“唔。”
“说起来,这像是在酒席之间随兴拈来就写成的一首诗。尤其‘云想衣裳花想容’这句,一般凡才,会不假思索写成‘衣想云彩容想花’,看到你的衣裳就想到云彩,看到你的容貌就想到花朵。这首诗的作者,却轻盈地倒写成‘云想衣裳花想容’——”
“是这样吗?”
“所谓花,指的是牡丹花吧——”空海说。
在空海稍晚的时代之后,日本称“花”,指的就是樱花。在中国的唐朝,“花”则指牡丹花或桃花。
“逸势啊,此人既然能够写下这种诗,就算我们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也应当有人会知道才对。或许谜底很快就能揭晓了。”
与其说空海是对着逸势说话,毋宁说他在自言自语。
“话又说回来,空海,牡丹到底跑哪儿去了呢?”
比起这首诗,逸势似乎更在意不见踪影的牡丹。因空海讲到牡丹花的事,他又想起了牡丹。
“牡丹说过,她也许知道作者是谁……”玉莲说。
方才,牡丹看了空海纸上那首诗一眼,若有所思地点头。
“我或许知道作者,我去问问看……”
说毕,牡丹便退出房间。
“你心中有谱吗?”逸势当时问。
她回头说:“有一点。”
随即转身就走。
从她离席到现在,已经过了好些时候。
逸势正闲着无聊,叹了口气。走廊足音逐渐靠近,牡丹进到房内。
“方才的诗,已经知道了。”
牡丹明快地说,右手拿着一张纸笺晃动。
“这是那首诗的后续部分。”
听到这话,空海眼神里闪烁着光辉。
“这实在太厉害了,让我看一下。”
牡丹边坐到逸势一旁,答了一声:
“好。”
就把那张纸笺递给了空海。
接过纸笺后,空海摊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