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从他的表情里不难看出,这对于农家来说,应该是置办的大件,便笑着应和道:“那感情好。”
陈叔问:“舟小子你今年是把那两块水田都种上,还是跟往年一样只种一块?”
“都种上。”余舟之前听陈丰说过他家有哪些地,据说两块水田位置都不错,就是没多大,加起来也就一亩三。
就这么点地方种稻子,余舟不担心忙不过来,就担心到时候的收获不够吃。
“行,那还是跟往年一样,我把秧苗给你育好。”陈叔道。
余舟插秧收割什么的都会,但还真不会育秧,陈叔帮忙可以说是解决了他一大难题,“多谢陈叔。”
“谢什么,”陈叔不在意地道,“你们年轻人没经验,别弄坏了影响一整季的收成。”
路上余舟又跟陈叔请教了一番旱地应该种什么好,陈叔也一一回答了。
锦川都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言。
一直到镇门口,陈家父子给余舟指了去书肆的路后,就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余舟没有原主的记忆,这里对他来说就是陌生的地方。
锦川没来过,同样陌生。
只是余舟是个男子,走到哪里都会方便很多。
他在路上观察了一圈,都没看到几个哥儿跟女子,便问锦川:“你是跟我一起先去书肆,再一起去买绣线,还是分开走?”
锦川闻言双眼一亮,“一起去。”
“那走吧。”余舟招呼道,因为街上人多,他们都不自觉地比之前靠近了些。
按照之前陈丰指的路,两人绕过一条街后,很快就看到了常宁书肆的匾额。
他们进去的时候,铺子里已经有不少正在买东西或者借书的人,一眼望过去,大多是做书生装扮,少有的几个不那么穿的,便是书童或者家丁模样,应该是被东家差遣过来买东西的。
余舟跟锦川身上的衣裳虽然干净整洁,但打扮什么的还是跟这里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伙计看到他们踏进门槛,表情也没什么异样,笑着迎上来问:“请问二位需要点什么?”
“是吴管事让我来的,他说这里有个抄书的活。”余舟道。
“那是我们东家,”伙计笑容更真诚了几分,引着余舟走向一边的角落里,“您这边请。”
等到柜台边的时候,他从里面掏出两本书册递给余舟道:“现在只有这两本是要抄的,您挑一本。”
余舟都拿起大概翻了下,估摸着薄的那本在一千五百字左右,厚的应该是两万字出头,写的都是赶考书生遇上富家小姐的故事。
他忍不住失笑,果然这种意、淫的故事,即便是历史上不存在的世界,同样受书生的欢迎。
尤其是今年恰逢三年一次的乡试,这种话本能不卖得好么?
不过这些跟余舟无关,他比较在意的是抄一本话本可以赚多少钱,“不知这两本价格上有什么区别?”
“薄的那本五十文,厚的八十文,”伙计道,“笔墨之类要用的都由我们书肆提供。”
余舟又问:“那我是一定要在这里炒,还是可以拿回家去?”
“大部分抄书先生都是在书肆后面抄的,”伙计道,“不过我们东家说了,您家离镇上远,每日来回不方便,可以破例让您拿回去抄,只是一次只能拿两本空白本,再压五十文钱在这里。”
拿回去抄势必要带走一本成书,抄一本薄的话本都有五十文了,成书只会价格更高了,相比之下,压的五十文钱根本不算什么。
余舟跟那吴管事也就两面之缘,吴管事会推荐他来抄书还能理解,但给出的待遇却完全超出了余舟的意料,他不由疑惑道:“你们就不怕我拿了东西走后,就不回来了吗?”
“东家说您是诚信之人,可以信任。”伙计失笑,“而且您把东西拿走前,我们要先立下契约。”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在这镇上跟附近几个村,还没有拿了他们东家的东西能不还的人。
听到诚信二字,余舟突然想起之前在落枫坡做工时,第二天收工的时候,发钱的人多给了他一文的事。
便忍不住失笑。
伙计见他没什么要问的了,便道:“您想好选那本了吗?我好写下契书。”
“就薄的那本吧。”余舟道,虽然抄两本厚的要多赚六十文,但相应的所需时间也会更长,他现在实在是缺钱得紧,早点把钱赚到手里才是最重要的。
之后双方立下契书,余舟又给了押金后,伙计把包好的书册跟笔墨递给余舟,并送他们出门:“余先生跟夫郎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