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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1页)

型确是与其它地方流派盆景的明显区别和整体效果的独特之处。生长于四川平原肥沃土地上的川派盆景和传统艺术风格的形成,相传其起源于五代时期的悠久历史不无关系,如同山野间古树大树根基扎得深,其树貌必不一般。

川派风格代表性传统盆景有八种主要形式,包括有“掉拐”、“三弯九倒拐”、“滚龙抱柱”、“对拐”、“方拐”、“大弯垂枝”、“直身加冤”、“老妇梳妆”等,并且各种形式的树桩盆景所用树种却各不相同。做川派传统盆景一般自幼树时就开始用棕丝蟠扎造型,首先将小树干、侧枝进弯曲造型,其角度、大小与朝向面变化丰富者为上品。制作技法的严谨有着与扬派树桩加工细腻至极致的作法有过之无不及,创造川派典型树桩,造型的方法是将树木斜栽,然后将主干作反向压倒,造出第一个弯;继续将主干横拐,制成第二弯;再将主干向上翻成第三个弯;接着又将主干回弯,造成第四拐;最后随弯作顶,令树桩顶部与基部在一条垂直线上。观上去:正面,只见一弯、二弯,三弯至五弯则不见,犹如顿挫的直干;渐转至侧面观赏,只见三至五弯渐显现,一弯、二弯又渐隐匿。可谓充分表现出立体艺术的特征与技艺功力,全视角观赏效果极好。而其他的“拐”类都源于此技法基本型的变形,其中最数“老妇梳妆”的树桩造型,它是采取山野挖掘的老树桩,待新枝长出后,选留一至三枝作干,经剪扎成形似老妇发式梳妆,有留二枝作干的称“双出头”;留三枝作干的称“三出头”等等。

川派树桩盆景一般用罗汉松、银杏、紫薇、石榴制等树种制成,其它树种也有。观多了盆景会发现川派盆景对树桩的根部处理很是讲究,川派艺人历来就有这样的说法:“盆树无根如插木”。故多见的川派树桩是栽种在产于四川邛崃、荣昌的陶盆或产于广元、江油、灌县的凿石盆中,其盆土表面是树桩悬根露爪般地坦露而且劲根少修整地盘根错节,望上去很有古树的雍容奇雅之风范,让人忆起我国明代著名山水画名家马远、刘松年等所绘山水画中的古树,昂扬横斜的树干、劲节突凸的悬根露土地尽显士人风范的笔意。

这种独到充满野趣的拙朴美感,源于蜀人见多了四川的峨嵋山、九寨沟这样的名山大川,见惯了长江三峡沿岸雄、奇、险、秀的自然风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对这块土地的美,有着独到的甚至是刻骨铭心的认识与挚爱,因此他们才创造出了川派盆景多以古树名木为范本的盆景佳作,成就了川派盆景作品很见功力,特征突出的地方流派艺术风格。巴山蜀水的险峻,培养了蜀人吃苦耐劳且执拗的性格,成都平原的沃土蕴育了深厚的地域文化,也造就了川派盆景艺人自己的盆景技艺,对本土的作品有股艺不惊人誓不休的川“辣”作风。

盆景园里,刘晓聍立在一盆黑色劲干、碧绿叶片间长有一簇簇金黄色,有鹌鹑蛋大小果实的树桩盆景前,黑黑的枝杈显得很有劲骨,枝干的凌厉走向清晰地表现出修剪的功力,盆旁的铭牌写有“金弹子  树龄 二十年”的字样。让刘晓最感兴趣的还是绿叶衬托下的一颗颗“金蛋”,嫩嫩的黄色、椭圆的“脸蛋”。 余老走上前讲:“这是很有川派风格的代表性盆景,金弹子,地方树种,别的地方少有种植。”刘晓好奇地:“这能吃吗?”余老笑着摇头讲道:“要说这果树盆景还得属北方,你看咱们北京骅园的果树盆景,石榴、桃、梨、苹果、葡萄盆景,特别太平果一棵三四十厘米高的树桩,能挂几十个果,一直到深秋,红艳艳的很是喜人,那可以吃的,味道很好。”刘晓连连称是,他曾在北京骅园中见过诸多的果树盆景,那些经过造型、矮化的果树桩,很有大树的势态,其间挂上几个鲜艳透丽的果实,很诱人的眼和口的。特别是那几棵有几十年树龄的老石榴桩,老化的干枝外皮斑裂,有点不拘章法地伸张着,仍显出强劲的生命力。红绿斑斓的叶片中几棵硕大的果实白里透红,遇有一阵微风就不自禁地摇摇晃晃的,煞是喜人。赶上年头雨水大,石榴果赶不上八月十五就裂开了口,露出里面有如宝石般晶莹剔透的果颗。老辈人讲究:“多子多福”,石榴应了这老话,于是石榴和石榴树桩可以入画、入盆,成了艺术品。

(川派典型盆景“老妇梳妆”)

四十四

在上届全国盆景展评会上,成都盆景协会东道主和承办方的双重身份,令孙秘书长确立了四川省展团要争金牌第一的雄心,在过去的两年中他川西、川东的跑,不惜余力地网络人才和盆景作品,又动员了多方面力量协助作会务组织工作。求爷爷告奶奶地从各处拉来不少的社会赞助费,此次盆景展欲借助政府搭台,社团演戏的模式,全方位地施展地主之谊和全国争雄的目标。熟知行业“潜规则”的孙立华,更是费尽心机地筹划着各项事宜,特别是对由全国各地专家学者、艺术大师和行业领导组成的评判团,则更是照顾得关爱有加。因为他知道圈内明的、暗的规则和这些多年构筑的游戏规则对事情成败的至关重要,这些人就是金口玉言的裁判大员,当然在这评委名单中也有余启明三字。开始事情的进展还顺利,基本上与孙秘书长内定的计划相吻,只是临展评结束时因为成都盆景协会提供的也是孙秘书长个人制作的造型“三出头式老妇梳妆”树桩盆景,一盆挂满果实,铁干虬枝的金弹子(瓶兰花)盆景,因横向尺寸超长二公分而未能入选,使本可以拿分的作品却出局了,这样总分数将落后上海展团。万般无奈的孙秘书长找到了评审团。看到评委手中中的评审表,听着评审组副组长余启明先生不紧不忙且无懈可击的解释。孙秘书长的犟脾气一下上来,他随手抄起把剪刀冲着那盆造型别致且累累果实的树枝干只听“卡叉”声就是一剪刀,随即枝叶与果实落地,孙秘书长百感交集地用握着剪刀抖动的手,指着盆景又指着余启明大声地反问道:“这不超长了吧!”余启明和众评委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事端一下弄蒙了。余启明弯腰从地上拾起翠绿纤细的枝干,又摆回树桩截断处,细细地盯了好一会儿,心疼地说:“你怎么搞的,这太可惜了。”孙伯华这位一向快言快语的四川汉子,望着散落地下的枝叶、果实,他一时激动得红了眼框,话音哽咽地仅丢下一句:“我不服气!”说罢扭身离去。他不可能也不愿意让大家看到他眼框里,浸渍因所受委曲和惜怜树桩而痛心的泪花。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象块烧得滚烫的石头投入一盆平静的水中,一下子搅得整个水盆沸腾翻滚起来。于是来自全国各地诸评判委员们由惊骇到不解到反思着这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悄然地云*议室商讨对应。会议开始许久却无一人说活,原因是因为多少年来各层次盆景的展评己进入固定的程式化评价体系的轨道,一切按照既定的方式和评定标准进行打分,虽说也有底下暗箱操作的小动作,但表面上一切照章办事很规范、平静,因此历届的盆景展评虽然每次都会有点插曲,但也无妨。但是事实上评判工作貌似的平静表面下面,却蕴育着不断升级的分歧冲突。主要是众多以园艺实践出身的盆景大师们固守文本,手握标尺评判作品;而以余启明为首的几位搞教学搞文字的所谓“学院派”的文化人评委,却对评审表的设置颇有微词,原因是能够量化的项目成了评判的主要依据,比如尺寸、树龄、树种、长势这些硬指标,而体现盆景的艺术美、意境美包括艺术创新,这些指标却让位于前几项,显得中奖作品说服力不够,评论语言显得苍白。虽说这是目前国际盆景界流行通用的方式,但是却有违中国盆景讲究诗情画意的最高境界为意境美的原则。于是在评审会时有冲突,但软指标不及硬性指标被量化了的数字有说服力,和更可掌握的可比性和可操作性,也就往往迁就了硬性规定。

今天发生的事情恰巧触动那多年根绷起的弦,当然也不排除众人内心有对东道主的欠疚情感,而无法明朗地表态。余启明首先打破沉寂,他望了望大伙尚无意向表现的神情,试探地说:“我从来认为国际通用的盆景评审标准并不完全适用我们今天的实际,这标准内容不少是套用园艺物种鉴定评审办法,有太明显技术性至上倾向的,但是我们中国盆景与欧美、日本盆景有很大的不同,中国盆景有其艺术性的特质。我认为评论中国盆景要以作品的创意和完成的水平为主,以作品中反映出创作者个人技艺为主,作品的技木难度、科技含量为辅,而不是现在这样的标准。”话音未落,只听有人头也不抬地反驳道:“现在国家都进入WTO了,总讲要与国际接轨,那咱们现在还得另起炉灶,按咱们明清式样老祖宗的评审标准评比不成?”这兀唐的反问话虽然逗笑了不少人,但难缓解会议室弥漫着的沉闷气氛。余启明本来己对沿用多年的展评方法有些想法,比如有人用重金购来的盆景作品充为个人创作;有人为了获奖在下面串联,并且对评委贿赂拉选票,也已经成了赛场丑闻等等,却因碍着面子或证据不足,当然是碍于主办方、上级机关面子的原因,压抑着个人的见解。刚刚那句虽无恶意的嘲笑,却令余启明找到了战斗的勇气,显然他被激怒了,他环顾了一下会场,也瞟了眼那位一直低着头的评委激昂地:“说的对,那国外还用‘盆栽’称谓呢,那是我们唐代时对盆景的叫法,可以讲是中国盆景初级阶段时的称谓呢,名词也当属于古汉语范畴。用不太适合我们实际的标准,或是以偏颇的条款去评价国内的盆景作品,这好比采用美声唱法的评判条件,去评价中国民歌的民族唱法与发音,这有点不公平、不对等,甚至在我看有点荒唐,这也确是我们展事判评权威性今天受到挑战的悲哀。就比如说评奖多年沿序见物不见人的方式吧,不管作品的来源途径,其中又有多少本人的技术成分,这些都不清楚就给了奖,要知道这获奖还和职称和长工资挂钩呢,评选艺术大师的依据,在全国在圈内还有充当艺术家与艺术楷模的激励作用。”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会儿,环顾了一下毫无反响的会场,感触颇深地说:“大家可能看过中央电视台举办全国的青年歌手大赛,赛场上对参赛歌手的评比内容要求很高的,又是自选作品,又是大赛指定作品,又是个人综合素质考评,又是个人才艺表演啦,最后才综合评定所有的得分,我看这就很科学,很公正、公平,全面真实地考核参赛者。我们为什么不能参考借鉴一下他们的作法呢?我想,我们是该反思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因也正因为此,仅仅因为横向侧枝条长出了两公分就出局?提醒我们应该重新审视和修正现行的盆景评审标准,构建体现中国盆景艺术性特质的评判体系。应该纠正历史的误会,就像应该纠正国际上流行“盆景”与“盆栽”的称谓误会一样”。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四十五

余老所说的“称谓误会”是指中国盆景艺术传播历史上一段以讹传讹的插曲,却也确是一场“国际误会”, 也是余启明先生时常为之感慨,并不时在各场合和各媒体上撰文阐述的话题。这是指发源于中国的盆景艺术形式,目前在欧美诸国,包括日本等国和地区均被称之为“盆栽”的文化现象,余老称其为以讹传讹。中国盆景的传播史应以传入日本始,随着唐代时期日本向中国派遣“遣唐使”时,中国的养花弄草、摆弄山石以及盆玩习风也带到了日本。到了宋代中日文化交流规模扩大,日本人经海上至宁波后,来到以花木培育闻名也是当时中国重要对外商埠的大城市扬州,全面接受到当地盆景和盆玩的习俗和风尚。而唐宋时期将栽植于盆钵中的树型古雅树木称之为盆栽,同时随着盆栽的出口,盆栽称谓也一并传入日本并沿用至今。在日本盆景与盆栽通用的“盆栽”一词,原创的“盆栽”确实为中国唐代时期的称谓,在今天看来当属古代汉语词汇了。到了元代被称之为“些子景”;至明、清代时才被称作:“盆景”一词,至今仅有亚州华裔人较多的少数国家和地区如台湾、新加坡等称之“盆景”。原本的文化传播历史,却在近百年来发生了令国人尴尬却又无奈的现象,也就是余启明评委所指的以讹传讹事实。

在上世纪早期欧美地区国家,对这种盆栽培矮化树木的艺术价值有着很不明了,甚至颇有微词,日本为之作了不少的交流介绍工作。大规模的传播是随着二战的结束,受大量驻日外国军人归国时带回日本盆栽作纪念品的影响,有专门介绍盆景英文刊物问世,其名称自然是由日本传播出的“Bonsai”一词,随即在欧美国家和地区渐渐地接受这被栽种盆中的“小老树”,并开始在小范围社会圈子里流行。真正的大传播是到了1964年东京奥林匹克运动会期向,为宣传日本文化,日本盆景人在日比谷公园举行大规模的盆景水石展览,让来自世界各地的体育人士和观众见到这种从未见过的活的艺术形式。意外的影响力和文化收获,让日本国接着在1970年抓住了万国博览会在大阪举行的机会,日本盆栽协会为造势而举办了更大型盆景水石展览。这样的两次向全世界各界人士全面展示日本盆景的展览盛事,为盆景艺术推向世界作了最大的努力并获得极大的成功。当时各类媒体扑天盖地的大肆宣传,令来自地球各地域各国家的人士在看好这绿色艺术的同时,也误认为盆景是日本国固有的艺术。于是以“Bonsai”名词,这个在中国现代汉语词典解释为盆中绿植的词汇,却在全球大多数的地方流行开来,也正是令余启明一辈人一直耿耿于怀却又无奈的“Bonsai“英文一词,己升华为世界性的共识语汇。

这段史实余老是最清楚不过的,那时他大学毕业来出版社刚二年,凡是出差调研什么差事总有他,总是全国各地地跑。所见所闻让他看到中国盆景文化史上遗憾事件的形成,真真是一场历史的误会与玩笑一样。在日本国大张其鼓地向外部世界推介宣传日本盆栽艺术的那段岁月,在中国的大陆正值打倒“香花、毒草”的文化革命时期。那时间在全国的各地几百年几十年的古树桩、古盆钵被毁、被烧,不计其数。在人类历史和艺术文化进程的那个灰暗的时间段,在中国与日本正同时同步进行着的是一场:这边落幕拆台,那边搭台开演,各自演着有关盆景艺术的别样“对台戏”。这时期, 在中国有千余年的国粹艺术,险些惨遭灭顶的灾难;在我们的邻邦日本国,这时候却寻机抢先地在全球确立了先入为主的姿态,跃居盆景大国的地位。

余老在漫长的工作实践中深深地体会到,中国盆景文化传播造成的国际“误会”,还有另一个历史的内在的误区,同样让人为之充满了遗憾。盆景文化史学的研究让余老越发地认识到:国人历来重视经史之学,对待“侍弄花木”的国粹艺术有点不以为然,较文人的“左图右史”相比,历来不为国民所重视。不以为学问的轻薄态度令世人不以为是,也就少有著作传世,被轻视的传统技艺仅在艺人、匠人间延续传承,处于任其自由地沉浮的境地。在对外传播又以“老子第一”自居,颇具有“夜郎自大”的意识,令千百年来国人对盆景艺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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