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到时候招几个评上十分的村里社员,平时干活又偷懒的,自己和他们比,别他妈顾面子了,他们平时和你处的挺好,一评工分,一个也没有替自己说好话的。
他还想着,平静了一时的会场响起了不高声音的议论:“金杨这狗的懒,出勤少,干活不太卖力”“金杨干的不错,北京下来的吗,能给你光膀子下大地受大苦,就行了,别要求太严”“北京下来的咋啦,工分是按劳动好坏评的,金队就那么一碗肉,他多分了,我们就少了”
议论声嗡嗡的,但没一个人大声讲话。“好了,金杨该评几分?”小队长高声问。
“我看评八分吧!”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
“我看评七分!”人群中又响起一个声音。
金杨大感诧异,忙站起身寻找说话的人,可是见一个个人都不说话了,男的有的在抽烟,有的嗑瓜子,女的在低声和伙伴交谈,在窃窃暗笑。金杨寻觅了几眼,并未找出评他八分和七分的人是谁。
“你们到底评他几分?”小队长又亮了一嗓子。
“我看毬啊,”一个队里小伙说:“还给他原来的九分吧!”
“你们青壮年男的都评十分,为甚还给我评九分?!”金杨大声喊了一声,委屈得眼眶热得要流出泪。
“凭甚?你狗日的遇到累活不出工,遇到轻活才出工,为甚不能评你七分八分?”小队长大声说。
“收割是累活,我也出工了!”金杨也大声说。
“可你狗日的出工倒出工了,可没收工,你就偷跑了!”小队长兜了金杨的老底,金杨一下坐到地上,不说话了。
“我看这样吧,给金杨评九分半,咋地?”小队长突然心生怜悯,大声说道。
“同意!”管同大声说。之后,又有几个声音表示赞同。
金杨到大队会计那看了一下自己一年干的工,按每天九分五算,共计二百零一个工,今年大队每个工合计下来,是两毛五,金杨一年共挣下五十块零两毛五,除去下一年分的口粮三百五十斤,每斤九分,记三十一元五角。胡麻油二斤,一斤八毛,计一元六角。棉花籽油二斤,一斤四角,共八角。棉花二斤,一斤一元二角,计二元四角。几项合计,共三十七元三角,五十元零二角减去三十七元三角,金杨一年下来分到手的钱也就是十二元九角。
金杨手握这十二元九角人民币,心里感慨的几乎要掉下泪,一年的辛苦,除了吃的,和几斤油二斤棉花外,只剩这十二块钱,怎么办,真是罗锅上了山,前(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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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阳历年了,队里也没有甚活了,除了牲口棚,看牲口的,盐房熬盐的,粉坊做粉的,油坊榨油,棉花房打棉籽的,每个地方留下三五个人外,其余全村大放假这些地方都没留知青,所以知青呆在村里也没活干,问队里,队里说:“你们放假了。”
“放到哪时啊?”
“放到明年三四月吧,如果北京家里有事,六七月来也可以。”革委会主任李目和村支书李建
第七十八章 逃票
“呆着就是呆着,在这山西呆着,不如回北京呆着。”知青们得到这个讯后,“哄”地一下便都回北京了。村里只剩金杨和王大力,金杨是北京家里没人,还着急回去,王大力是砖窑上的一些活还没完,等处理完了这些话,他便也要回北京。
“哥们儿,还没回北京啊?”王大力拿着瓶酒提着一只捆着双爪的大公鸡来到金杨的屋。
“你的事还没完啊?”金杨见是王大力,便问。
“嗨,好歹完了,本来我前些日子就想回北京,可是我们砖窑帮助烧窑填煤的师傅肚疼,窑头就让我帮助添几天煤,今儿封窑了,不用填煤了,捂个三四天,窑顶再浸几天水,一开窑我就能回北京了”
“怎么窑顶非要浸水?”金杨问。
“烧好的窑顶浸水,谁顺着窑顶渗到窑中,变成水蒸气。出来的砖是蓝的,没浸水的出来的砖是红的。”
“红砖蓝砖是这么烧的”金杨明白了,说:“你分红分多少钱?”
“我分了二十五六块。”王大力说。
“比我强,我才分了十二块。”
“十二块,连来回的火车票都不够,回一趟北京得十块钱,回去了,就没钱回来了,你说咋办。我父母在北京又没了,只有个姑,总不能老到姑姑那讨要吃的吧?”
“哎,我也没什么钱,二十五块钱刨去来回车票二十块,只剩五块,回北京总得给父母带点东西吧,五块钱能带什么,而且咱们回来时候,也得往山西带点东西啊,这也不能让父母掏钱。”王大力也犯了愁。
“管他呢,过一天算一天,不愁也是一辈子,发愁也是一辈子,车道山前自有路,管什么阳关大道还是羊肠小径,欢乐一会儿是一会儿,管他阎王爷弄的是大鬼还是小鬼”金杨扯着嗓子猛说。
二人杀了鸡炖熟,大嚼大喝一顿后,醉醺醺地睡了。
“怎么样,咱们逃票扒车回去怎么样?”金杨说。
扒车倒是好主意,王大力想到。六六年底,红卫兵大串联那时红卫兵坐火车是不花钱的,列车员在车门只要一要票,红卫兵便说:“我们是串联的!”把红卫兵的介绍信一亮,便上了火车。
那时的火车叫一个棒,人像沙丁鱼罐头一样,装的满满的,有从门进来的,有从窗户爬进来的,有坐在椅子上的,有站在过道上的,有躺在行李架上的,还有睡在座椅下边的。
王大力当时和同学坐火车也去过好几个大城市,所以心想:当年坐火车就不花钱,再蹭一趟火车怕什么,于是应道:“行,咱们就扒车回北京,不打他娘的票。”
“对,**说:穷则思变嘛,咱们穷了,咱们就不能再用打票坐火车的办法回北京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金杨气势十足地说。
金杨和王大力花一角钱买了两张站台票。他们坐在忻县火车站的候车室里,等候着到北京去的火车的到来。拿着五分钱一张的站台票,王大力有些胆怯,不时坐下,不时站起,一会看看窗外铁道上的火车是否来了,一会望望剪票口的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