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两名理者抬着简易的担架来把恒古送向振西医馆。
灵华跟在担架旁边,目光紧紧追随着恒古安槐的药是否可靠恒古十二个时辰后会不会醒
……他为何这么傻,明明是因为她的缘故才处于险境,却还争着抢着为她顶下责任。这分明不是他该做的事,万一赔上自己的性命可如何是好
真的如他所说,是因为要保护身边的人吗可是他的身边,只有她一个人最亲近……
恒古……
灵华看向担架上的少年,他的脸色好像更差了……此刻就像只吊着一口气一样,胸前的起伏也不明显了。
不知是这几日的心力交瘁,还是对恒古极度的担忧,灵华的泪水一直无声地流淌着。
她自问不是爱哭的人。自她有了人身之后便很少流泪,而千百年的见闻更是让她的心如铜墙铁壁般难起波澜。如今却因为恒古的安危哭成这般,真是不知为何。
她眉头微皱,掏出帕子擦净了脸颊上的泪,手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呼吸比平常急促了好多。
卓灼跟在她身后,见她这幅模样猜到此刻昏迷不醒的男子对她必定意义非凡。
他大手覆在灵华肩头:“凌姑娘,别太忧心,振西医馆的曹大夫医术高超,令弟定会平安无事的。”
灵华闻言收敛起悲忧交织的表情,对卓灼扯了扯嘴角:“我也相信他会没事的。”
理者的步程很快,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振西医馆。
“这便是振西医馆”
灵华四处寻那高耸的木楼,可巍然耸立的高楼不见踪影,此刻的振西医馆如同普通的医馆一样,两间不大的铺面,仅有一层楼高。门头上挂着一块木匾,上面用草书刻着“振西医馆”四个大字,木匾之下便是棕黑色的中开大门。
大门上左右贴着两幅瑞虎图,威风凛凛的猛虎脚下踩着肉灰色的土块,土块下是青石山巅,整幅画看似是老虎在悬崖之上高声咆哮。
灵华侧过头仔细端详,却见那土块极像一张被踩扁的人脸,面容扭曲地侧在青石之上。她上前想要看得更清晰些,耳边已响起卓灼的声音,她当即止住脚步。
“对,这就是振西医馆。”卓灼走上前,摆手示意理者上前叫门。
此时医馆还未开门,理者们将担架放下,其中一名跑到木门前重重敲了几下,过了一会儿便有细微的走路声响起。
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稚童打开门,身着赭石色麻质衣裳,头梳总角,脸蛋天真稚嫩,表情却很是老练。他上下打量了敲门的理者,将他推开,稍一歪头,看到卓灼和担架上的恒古。
“他怎么了”稚童指向担架上的恒古问道。
灵华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答道:“舍弟昨夜便说自己不舒服,本以为是上工累着了,便没当回事。怎曾想,今晨怎么叫也叫不醒,呼吸也很微弱,请救救他吧!”
稚童闻言脸色越来越严肃,一路小跑到担架旁,双指撑开恒古的眼皮看了,又摸了脉,转头问灵华:“他何时陷入昏迷的”
灵华焦急又无奈:“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今早醒来他便已经这样了。”
稚童冷静指挥道:“可以把他抬起来了。轻症走南门,这位病人情况稍有些严重……送他进东门吧。”
理者们看向卓灼,他点点头,理者们便将恒古抬起,向医馆旁边绕去。而那名药童指完路便回到牌匾下的大门里,将门拴上,不见踪影了。
灵华一路跟着担架到了医馆东门。一进门,便感觉进入了冰窖,非常寒冷。再向内走去,冰冷的感觉不见了,暖暖的阳光撒下来,几个药童在院中忙碌着,他们或切着草药,或收拾架子上晒干的药材,忙得没空抬眼看人。
穿过药童们向正厅走去,从右手边来了一个十五六岁模样清秀的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