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无闷哼一声,嘴角流下丝丝鲜血,哀伤无比地用指腹将血丝缓缓擦掉:“阿欢,你可真是不念旧情啊……”
他红衣翩翩,飞跃到木楼之上,蓄了灵力于身,手起又骤然落下,灼烧的火焰像被无形的水浇灭了,木梁上的碳色被空气腐蚀干净一般,露出了原本木头的颜色。
“旧情?”恒古握紧拳头,从齿缝中挤出在他心里已经重复了无数遍的想法,“我与你的‘情’,就是杀了你为我阿娘报仇!”
他直指殷天无,愤慨激荡地怒吼:“以前没能杀死你,不代表以后都不可以,你杀人就应当偿命!
今日你既然从上门来,那就用你的头祭奠我阿娘和此处的亡魂!”
殷天无用衣袖掩了半张面大笑起来,笑声魅惑娇柔:“几日不见我还以为你能长进一些,原来还是孩子脾气啊~”
他的眼神滑到灵华身上,暧昧地歪着身子翘起二郎腿,弯出一条阴柔的曲线:“跟了这个女人这么久,看来你什么都没学会,不管是哪个方面。”
灵华冷眼瞥向楼顶那抹碍眼的红,适才她趁着恒古与殷天无喊话的空隙,飞速观察着身边的变化。
天上的结界已经恢复大半,只有地面部分地方没有完全覆盖。
那些被震毁的房屋错落地“生长”起来,它们如极速生长的野草拔地而起,不多时恢复了原状。
木楼在殷天无的妖力之下,仿佛骷髅塑骨生肌,楼中木梁更粗更实,外部披上一层画皮一般生出墙体和窗户来。
一切都在恢复如初,一切正在回归。
“殷天无!你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恒古瞬间腾空飞起,一掌打向木楼之上的一抹红色。
殷天无惊讶地翘着小指捂住嘴,戏耍似的从楼顶轻巧一跃,跳到附近黄土屋之上,勾勾手指挑衅道:“能打中我,就来打啊。”
恒古一言不发,紧逼着殷天无穷追不舍,他眼眸如猎豹迅捷,快速判断出殷天无行动的轨迹,抢先一步飞到殷天无下一个落脚点,蓄力将要攻击。
殷天无险些与恒古相撞,他足尖重重点上屋檐,转身飞到远方去,恒古当即足尖轻点起身去追。
灵华见恒古已被仇恨占据了理智,飞身上前拦住他,用灵识传音道:“殷天无诡计多端,你莫要与他痴斗,将自己陷入困境。”
恒古停下身形,侧过脸来用余光看着灵华,嘴角微勾:“放心,我有数,陪他玩玩罢了。”
灵华必然是相信恒古的,但还不由嘱咐道:“多留意,防他暗算。我去木楼中看看。”
二人短暂交谈后立马散开,灵华一闪身不见了踪影,只有恒古一人继续追赶那活靶子一样的红色身影。
殷天无见灵华独自离开,心中暗道不妙,当即甩下恒古飞向木楼。
恒古冷哼一声,当机立断从侧面一掌击中殷天无的腹部,他如凋零的花瓣坠落在地,喷出一口鲜血。
另一边,灵华步入木楼之中,此时的木楼没有完全修复好,只有空空的外壳,内核中仍是一片虚无黑暗。
昏暗的光透过窗户纸照射进来,亮晶晶的黑色物质在木楼四面缓慢流淌。
“你又来了。”
幻阁中的女声虚幻而空灵,她似乎没有被适才卓灼的一击损伤分毫,反而对于灵华的到来格外兴奋。
“许多年了,我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事情,整天日复一日,度过一个又一个周而复始的周期。
我见了多少次这些人死了又死,已经麻木又厌倦了。那些有结印的妖每次消散后都会回来,而新抓来的人从来只有一个下场,当真无聊又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