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肮脏?”恒古看着孙莲苒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轻蔑,“也不尽然。有些人将自己的肮脏洗掉了,而有些人却甘愿让肮脏浸泡自己,沉沦下去。”
“你以为我愿意?”女妖赤红的双目闪动,“谁又愿意变成像我这样?我失去了所有,爱情,容貌,自由,甚至是生命!”
“呵……呵呵呵……不过既然已经变成这样了,为何不选择复仇呢?一起去死,一起下无间地狱!”
恒古悄悄离孙莲苒远了点,他皱紧眉头:“你要复仇,直接杀死金奇苑不就好了?为何又让我们知道你的事?”
“杀了她?杀了她又怎么折磨她呢?让她身败名裂,让她失去一切,让她体会痛苦活不下去,这才是我要的。”
她看向地面上忙作一团的金府,用断了的胳膊捂向嘴的位置窃窃笑着:“死是最容易的,要活着面对所有人的指指点点,面对大家异样的眼神,才是难事。这是她欠我们的,这是她的报应!”
恒古看着她的断肢:“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般恨她?”
“命。她害了命!活生生的命啊!”孙莲苒回忆起了什么,双目流下血泪。她拿出一支上面带玉簪花的银簪递给恒古,“看了你就知道,她到底是人是鬼!”
“又看啊?你就不能讲讲吗。”恒古刚要伸手去接,孙莲苒突然把银簪收回去。
“你们说过要找镜子?”孙莲苒探究地看着恒古。
恒古默默看着她没说话。
“是块铜制的残镜?用灵力开启还会映出黑洞?”
“你见过?”恒古瞪大眼睛上前一步,“它现在在哪?”
孙莲苒把银簪给他:“看了这个,然后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残镜在哪。”
客栈。
恒古与灵华并排坐在一起聚精会神盯着一处。桌子上孙莲苒给的银簪静静躺着,被二人的目光“盯得”散发出幽幽红光。
“看吗?”恒古拿过银簪。
“还是算了吧。”他又把银簪摆回原来的位置。
“要不看看?”白玉般的手摸在银簪上。
“你说话啊,灵华!”恒古摇摇灵华的衣袖,“我们看不看?”
灵华也拿起簪子,白润的玉簪花上面有一抹红气,此刻透着诱惑和妖冶。
“这气味太熟悉了,上次的丝帕,也是这种味道。”灵华把簪子放在桌上,“吸取灵力的味道。”
恒古点头。他趴在簪子旁边,眼巴巴地看着。
“唉,明知道也想看吗?”灵华摸摸恒古的脑袋。
“算啦,那就看吧。不过看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灵华拿出一片槐树叶夹在两指间。
“沧澜阁的消息?你是何时得到的?”恒古惊讶。
圆长的槐树叶被放在恒古的掌心:“我在金小姐屋外偷看的时候它飘来的,这么看来,安槐还是想着我这个老朋友的,是个有情有义的槐。”
恒古手一捏,差点把薄薄的叶片捏碎:“又是安槐。别想的太好,他会问你要银子的。”
灵华看着恒古差点把后槽牙咬碎的模样,抱胸问道:“你好像不太喜欢安槐?”
“何止安槐,跟你认识很久的我都不喜欢。”他又趴下,只露个后脑勺给灵华。
灵华“噗嗤”笑出声,点点少年圆润的后脑:“真是个小孩。”
“你……”恒古一下回过头。
“还看不看消息了?”灵华把手覆在恒古手上。
“哼!”恒古的手握紧了,怕灵华跑了一般。
随着恒古的灵力注入,熟悉的声音又响起:“灵华,别说老朋友不想着你啊!女妖的过去我也给你打听到了,有了我的消息你一定如虎添翼!
这女妖原名孙莲苒,是个绣娘的女儿。她从小心灵手巧,听话懂事,虽然失去了父亲,但性子并不怪异,从小就帮家里干活,长大后就与母亲一起织绣品为生,成为安县数一数二的绣娘。
有一天在送绣品时,忽然天降大雨,孙莲苒为了躲雨与一名姓李的书生躲到了一个书斋里。
机缘巧合,相谈甚欢,两人都觉得对方言谈举止不俗,暗暗钟情于对方,便交换了名字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