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抿着嘴唇,神色有些一抹稚嫩的坚毅:“无先生一直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吗?”
“连防尘罩都没有掀开,我觉得这样的环境并不应该长期居住下去。”
夏油杰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周围颜色单调的家具上:“这些东西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饮水机后的电线还捆着,电视上都是灰尘。”
他似乎只是简单将看到的事情给说出来,但是语气中又有着与五条悟同出一撤的怒意:“无觉得什么样的环境都可以居住,生活中除了工作没有其他必要的东西吗?”
黑川羽感到不解,其实生活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须的,唯一让大家可以忍受挫折痛苦坚持下去的,从来只有活着本身而已。而活着这件事情,对于他就如呼吸一般自如简单,除此之外他没有必要伪装讨好他人,无心的怪物也懒得披上那层虚伪的人皮。
五条悟却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唇角往上勾着,却并没有带出一点实际的笑意,他直接伸手扯下来几个防尘罩,任由空气中的灰尘飞溅乱舞,变成灰蒙蒙的雪花,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既然以后还要住很久,我就把不喜欢的东西都撤掉了。”
“还有杰和兔子君,最起码先把客厅卧室收拾出来吧。”
沢田纲吉愣了一下,露出大大的笑容:“好的!”
“这么靠谱,悟,我都怀疑你被人魂穿了。”夏油杰不愧是当代挚友典范。
“我一直是最靠谱的欸,杰现在才知道吗?”五条悟自动把这句话转为对他的夸奖,得意地全盘接受:“还有无,你的家你自己也要动起来!”
不算是命令的命令,或者说更像是友人之间的打闹吧,但不知道为什么,黑川羽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动起来,老老实实拆封了扫帚和清洁用具。
屋子里不时传来五条悟抱怨的声音:“这是什么啊,为什么电线会用死结捆住,好麻烦,苍——”
“!!!”ptsd的夏油杰迅速从楼上的卧室跳了出来,在反应过来五条悟现在没有咒力后发出一阵轻声的嘲笑。
在五条猫猫暴走前,黑川羽及时出现,寒光一闪,电线上系的死结从中间断开,死不瞑目般掉到地上。
楼上的笑声瞬间变大了,五条悟的额头出现了井字,一个雪白的靠枕旋转着朝夏油杰飞了过去,被他一把捞在手里,这个枕头原本是在沙发上的,被五条悟毫不留情拿来当了武器。
随后又是两个靠枕被五条悟像投掷暗器一样扔了过去,夏油杰本来因为是在黑川羽的家里还比较克制,最后在五条悟欠揍的猫猫挑衅下也忍无可忍,从客卧的柜子里拿出来“弹药”,双方在一楼二楼用沙发和门当掩体,一时间只能看见枕头和漏出的羽绒在空中飞来飞去。
沢田纲吉独自在角落瑟瑟发抖,面前这一幕和家里炸弹横飞的场景重叠在一起,他脸上满是生无可恋,为什么这个世界只有自己在受伤啊!
不对,这里好像是无先生的家,沢田纲吉忐忑地抬起头,看见黑川羽仍然冷静并且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扫除工作,在枕头大战的迫害下,简直就像是在起风的秋日扫落叶一样,刚刚扫完又落下来新的,甚至连漆黑的斗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沾附了飘落的羽绒,显现出呆呆无害的模样。
“啪!”
一个柔软的枕头忽然飞过来,一下子砸到了黑川羽的脸上,应该说是黑雾上,黑川羽却连扫地的频率都没有变,稳如磐石。
“喂喂!无——”五条猫猫不嫌事大地喊起来:‘快来和我一起制裁杰!’
“悟的嘴真的很可恶。”夏油杰不甘示弱,与平时温和有礼的他相比,
现在的他有着更贴近这个年龄的生机。
所以这种话算是邀请吧,黑川羽放下扫帚,默默从地上拿起两个开线的鹅绒枕头。
沢田纲吉茫然地睁大眼睛,只能看见空中划过两道迅捷地几乎看不见的白影,然后同时击中到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脸上。
夏油杰没有捕捉到枕头飞行的轨迹,五条悟看见了但是身体却慢了半拍,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不约而同抓起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