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也不待杜梦闲回话,她不顾手上被砸出的血污,把蛇绕了一圈扔到背篓里,“走,咱快回去!省的血腥味引来别的东西,菜花蛇没有毒,也是我刚刚没反应过来,大冷天的看到蛇以为有毒……”
三四斤重呢,这可都是肉!
毛婶心里高兴极了,这么大一块肉可得换不少的好处,更何况这年头肉多难得啊,这些东西她可没打算着拿回去。qishenpack
倒不是她不心疼儿子,而是家里还有儿媳妇呢,两张嘴把东西吃了能落个啥?
倒不如拿到伏家去,伏家有病人,指定舍得拿钱跟票换东西,到时候自己拿着这些钱跟票交到儿子手里头不能换更多的好东西?
啥都没有粮食自在不是?
毛婶仿佛看到一大堆钱跟票落到了自己口袋里,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杜梦闲打了个哆嗦,她知道有人好蛇肉这一口,也知道这年头吃肉难,逮到这么一大条没有毒的蛇自然是要填肚子里去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别过了视线,这倒不是她矫情,而是从小到大她都怕这种东西,刚刚没叫出来已经算是竭力克制住了,这要是叫她动手处理这玩意儿……她还真怕自己腿软跪下去。
“毛、毛婶,这个……我有点怕蛇,不会做……”
毛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咱农村姑娘啥没做过,这有啥好怕的?”
然后看到杜梦闲哆嗦的可怜样儿,她恍然道,“我倒是忘了……哎!咱们女人家也都是苦命的人,像你这么大的丫头咋可能有机会摸到肉食,厨房这种事向来都是一家之主握着的,你没做过也不怪你……没事儿,今个毛婶就做个蛇肉羹给你瞧瞧!”
心里却想着伏家指定会给自己钱跟票换这条蛇,蛇肉羹做出来后,说不定还能看着这些肉是自己打出来的份上,还能叫她带一碗回去给儿子尝尝鲜,也没啥不好的。
“哎!那我今晚上给毛婶你打下手。”杜梦闲说道,只要别去叫她碰这玩意儿就成。
俩人一路走的时候又撇下来不少干柴把背篓堆得满满的,然后闷头往伏家的小院子走。
刚一进门,毛婶就麻利的把背篓放下来,杜梦闲把院门反锁上,就看到毛婶已经拿着死蛇得意洋洋的跟伏城在炫耀,“……这可是我打的,你家要不?要的话我就把蛇留下。”
杜梦闲原本以为伏城下一步动作就是拿出钱和票跟毛婶换蛇肉,谁知伏城却摇了摇头,“不了,这东西是婶子你辛苦打到的,晚上你走的时候就带回去吧。”
毛婶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撤回去的笑,“啥?你家不要啊?”
伏城脸色有些僵硬,可还竭力保持住镇定,“不了,我,医生……医生说我身体不大适合吃蛇肉,所以……谢谢毛婶的好心了……对了!我屋里还有小半袋红糖,听说毛婶你家媳妇在坐月子,待会晚上你回去做晚饭的时候也顺道带回去吧,好歹相处这么久时间也当是一份心意了。”
杜梦闲默默的收回了视线,眼角余光快速的瞥了一眼满脸可惜的毛婶,然后把柴火堆到厨房里,又把炉子上的热水给伏城换好,默不作声的去准备晚饭。
肉眼可见的,毛婶气息有些丧,没能用蛇肉换来钱跟票虽然可惜,但想到这东西回去给儿媳妇吃了孙子喝的奶更有营养,她又精神起来,笑眯眯的用杜梦闲刚烧好的热水兑了一下把蛇肉清洗干净,然后跟伏城说一声就回去给儿子准备晚饭。
杜梦闲嘴角抽了抽,柴火捡的虽然费事,但也不是没有,索性也不在这些小事上计较,跑到伏城那边瞅了一眼时间,然后记着伏娇跟她说的话,瞅准时间点用开水泡了下药材放到木盆里,端去给伏城泡脚。
晚饭做好的时候伏城浑身不自在,以前毛婶给他做好饭就回家去他还没什么感觉,眼下跟杜同志在一块儿吃饭,这种感觉就很不美妙了。
想想看,自己一个大男人正在泡脚,可又到了晚饭的点……还真是别扭的紧,可他的身体不容许他别扭,时间到了自然应该吃饭,而药材的时间也不能耽误。
最后也只能板着一张脸,竭力压制住脸上的尴尬,飞快的往嘴里扒饭。
可尴尬的不是他一个人,杜梦闲倒不是觉得别人在泡脚自己在吃饭有什么心里膈应,而是对方尴尬的感觉已经感染到了她,导致她这个事外人更加尴尬,也只能用一种比伏城更快的速度解决晚饭。
两个人吃饭一个赛一个的快,吃完饭后也没了寒暄的心思,一个快速的转着轮椅失去了自己屋,想着下次要不要自己一个人单独在屋里吃饭。
另一个想着抽空去医院问一问,总不能每次吃晚饭的时候对方都在泡脚。
可还没等心里的不自在缓解,毛婶就托人急急忙忙的捎来了一句话,说她往后就不过来了,工钱等她有空再来结,她家小孙子有点发烧被送到了医院。
这就意味着晚上伏城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时候,她就得时时警醒着。
看到她关上院门回来,伏城问道,“毛婶家出事了?”
杜梦闲,“说是家里小孙子生病了,往后恐怕也不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