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一回裴元庆拍马为加码
好虚荣、爱显摆的张大宾自己给自己弄了一身盔甲,这也是拿人家的,他不合身呢,主要是太沉了,那毕竟张大宾不是行伍出身,他是市井无赖出身,哪能够承受得住这么沉的盔甲呀?那你别穿呀。那不行啊!我要点点将啊、点点兵啊,我要威风威风,在点将台上摆个pose!那年代就是没手机、照相机。如果有这些东西,得“咔!咔!咔……”给自己来两张,那多美呀。所以,得让这士兵们看看,瞧瞧张大将军我的威风!哎,我呀,先把这点将点过去。兵这么一发,我马上换上一身便服或者换上一身儒将服装,那诸葛亮打仗也不穿盔甲嘛,对不对?
他想得挺好。但这个时候,裴仁基带着三个儿子和偏将、牙将、副将他们也已然登上了点将台了。裴三公子裴元庆坏呀,一眼就发现张大宾的盔甲不合身,这不是他的盔甲。旁边还有小五子、小六子搀扶着。嗯!这盔甲太沉了,他禁不住!哎呀……裴元庆心说话:就照这样下去,哼!大隋得完呐。什么人都能领兵带队呀,什么人都能顶个盔、挂个甲打仗啊?那还要我们这些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战士干嘛呀,啊?你看,这老小子连盔甲都顶不住,他愣成了监军了。哼!我估摸着这盔甲顶不太长时间,他就得往下扒呀。既然你敢穿,我就让你扒不下来!我就让你搬石头砸自己脚,我就得让你自己天天穿着受罪!
裴元庆小孩儿嘛,有三分孩子气,一看,赶紧趋身向前来到张大宾身边,“哎呀!”故作惊讶。
把张大宾吓一跳,“呃,三将军,你怎么了?”
“哎呀!监军大人,您这一身盔甲太威风了啊!”
“啊?”张大宾一听,“是啊?”哎呦!说到张大宾心坎儿里了,心花怒放啊,“哈哈哈哈……临来得匆忙,家里好几身呢,随随便便地就取了这套啊,还可以吧?”
“哎呀,相当可以呀!这身盔甲穿在将军您身上,那真是身前背后百倍的威风啊!那真如同九霄云端金甲天神临凡一般呀!”
“哎……是吗?哎呀,哪里,哪里,呵呵呵……”
裴元庆这么一捧,张大宾简直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裴元庆还发动旁边的将领呢:“哎,各位,大家看看,大家说说,监军大人这身盔甲怎么样啊,好不好?”
那谁敢说不好啊?“哎呦!太漂亮!太好了!”“如同龙鳞一般!真是大叶连环甲呀!”大家都挑大拇指。
裴元庆还紧往上捧呢:“监军大人,这身盔甲太适合您了!咱这一次兵发齐郡,甭说开兵见仗了,就您穿这身盔甲到阵前这么一站,那个反贼唐弼就得束手就擒,齐郡一战可得呀!”
“哦,是吗?哎嗨呀,借三将军吉言呐,好好好好……哎呀,我也觉得这身盔甲特别适合我。”
“当然了!当然了!监军大人呐,您这身盔甲一定要穿着,千万别脱啊,脱下来于军不利呀!您穿着正好!”
“是啊?好好好,呃……”张大宾一琢磨:怎么不让我脱盔甲呀?哎呀!这小子是明捧暗贬我呢。
他明白过来了,也晚了。众将也跟着忽悠:“是,是,是!别脱!别脱!太威风了!”“这盔甲穿在身上,就不能脱下来,只有得胜还朝才能将军卸甲呀!”“是啊,是啊,是啊!这是我们的吉祥甲!”
这下完了,往上捧、往上拍马屁谁不会呀?大家全拍,拍得张大宾骑虎难下。等点完将了,想脱这副盔甲呀,还还脱不下来了,你没理由了。你不能说它沉,什么换便装吧……那多不好看呐,刚才大家已然捧了一顿了。
张大宾只能咬着后槽牙穿着吧!上马都上不去呀。小五子、小六子一左一右往上连抽带拽,好容易拉到马上去了,坐在马上,哎呦……压得肩膀都疼啊。
这时,大军启程。那没办法了,这路上你也不能脱呀,只能咬着牙往前走。
这一路之上,张大宾的罪受老喽,就这身盔甲成累赘了,走不多远,累得张大宾浑身冒汗、骨软筋麻呀。
裴元庆骑马跟在后面,时不时地捂着嘴直乐,“噗——呜——”还不敢出声。其实,这还不如出声呢。有几次张大宾都听见了,嗯……张大宾臊得满脸通红啊。
其他将领知道不?也知道,大家尽在不言中,都看张大宾的哈哈笑。
裴仁基也知道,又可笑又可气,狠狠地瞪自己儿子好几眼,那意思:你净给我惹祸!
裴元庆假装看不见。怎么呢?我是夸人家的呀,对不对?您不是说让我对监军大人尊重吗?您看我多尊重啊,您别瞪我呀,这我没什么错呀。
张大宾这个气呀:裴元庆裴三儿!你等着!我昨天挑衅你全家,你今天整我一个人呢。你看着,等到了齐郡,我整不死你!
本来俩人就有矛盾,现在这个过节就更加深了。大军往前走吧。
简短截说,一路无书就开到了齐郡,也就是治所历城县的东门外。依着张大宾吩咐下去:“给我点炮攻城!”
“哎呦!”裴仁基赶紧拦住了,“监军大人,咱们远路跋涉,到此还是先歇息一夜吧。不然的话,现在疲惫之师攻城,人家以逸待劳,反为不美呀,咱应该歇息一日……”
“歇息什么呀?兵贵神速啊。老将军,咱不说好了吗?《孙子兵法》有云啊!”
哎呀!裴仁基心说:你就记住《孙子兵法》这一句了。你怎么不记一记上面还有: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才攻城呢!
张大宾不管这个。张大宾没见过这么多军队啊,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何况五万多大军呢,呜呜泱泱——哎呦,张大宾就被这些人气儿抬得自己都牛的不得了了,就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了,心说:呜呜泱泱、黑黑叉叉的这么多军队,又是国家正规军,到你的齐郡,我就不信,拿不下你个小小的历城!“给我攻!另外,派一队人给我做政治攻势!”政治攻势?但那个时候就有这个词儿了?反正就这个意思——“给我骂这唐弼,宣传唐弼八大罪状!然后劝说齐郡百姓赶紧地开关落锁投降,不要支持反叛!你看我两手一文一武、双管齐下,拿下齐郡不成问题,这就是本监军的策略。裴将军,你认为如何呀?”
“呃……”裴仁基心说话:我别得罪他了,他是监军。虽然按说我是这支部队的首领。但是,人家拿着皇王圣旨呢,跟我是共掌兵权。刚刚当将军,人家没过过战争瘾呐,别打击他的积极性,让他打一仗,打赢了更好。打输了呢?打输了,也灭灭他的威风,让他自己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这也叫做在战斗中学习、在战争中成长吧。裴仁基还能够自我安慰。于,是裴仁基吧唧吧唧嘴没有再提异议,“那就让监军您来发兵吧。”
“哎!没问题!点兵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