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感觉到了——闺女扶着自己呢。老头一看:“金锭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庄金锭一看瞒不住了——哎呀,罗成啊罗成,我让你别出现、让你别出现,你怎么非得不听呢?!
但也没办法,罗成忍得住吗?再不出手,这些人都得死啊。
那位说:“罗成怎么在庄寨呢?”要么说无巧不成书呢。
罗成被金针尼掳到西留庵,差一点儿没失了身,差一点被这金针尼给猥亵耍流氓了。幸亏窦线娘来得及时,坏了金针尼的好事儿。金针尼一时气愤去追赶窦线娘了,派了两个徒弟在这里看守罗成。
罗成一看金针尼走远了,自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但罗成身上还有毒呢,那跟正常人不一样啊。即便这样,罗成咬着牙又在床上爬起来了。一看自己的五钩神飞亮银枪靠在墙角那里呢。罗成伸手把这杆枪抓在手中了。然后把枪往后倒了倒。这房间足够大,倒了倒之后,枪尖儿就在自己手这儿握着,这边是五个钩,别剌着自己,握着枪尖儿这枪就可以当匕首。为什么枪是百兵之贼呀?枪就有这个作用——把大杆子往后这么一倒,枪尖儿可以当匕首近身作战呢。
于是,罗成来到门口这个地方拍了拍门:“哎呀……哎呀……我不行了……赶紧来人呐……赶紧来人呐……”
罗成一假装不行了,外边守门的俩小尼不知道啊。小尼知道这罗成是自己师父的心肝宝贝,今天要成就好事啊。这要是出事儿了,自己无法交代呀!
“你怎么了?”
“哎……我不行了。赶紧的,我不行了——”
罗成光装说不行了,也没说自己什么原因。这俩小尼不明就里,赶紧一推门,迈步进去了。
罗成身往门后一闪,但大枪杆子得让开,你不能闪太狠了,闪太狠了,别住了。大枪杆子就跟自己这个身子垂直,手就端着枪尖儿。
这俩小尼姑往里一进,靠着罗成最近的,罗成往前一捅,“噗!”一下子捅到后腰眼上了。然后,罗成往后一倒,把这枪杆子往前使劲一顶,用尽平生之力,“噗!”“啊!”又把另外一个小尼姑一下子也穿死了。一枪杆穿俩人呢!
哎呀……把罗成给正累得呼哧带喘的,头晕脑胀,中毒了呀。但是,也得把枪从这两具尸体上给拔下来呀,然后往墙角这么一拖。罗成一看这里有蜡烛,干脆把这房子点了吧!把蜡烛往这边一扔,就把房子西半壁给点了。盔甲要不了了,自己的衣服也要不了了,顾不了那么多了。盔甲根本带不了,能够带这杆枪就行了。这杆枪不能扔啊,得防身。
罗成咬着牙拎着枪由打屋里闯出来。然后,把枪一竖,把这枪就当拐棍了,双手拄着枪挨到大门口。
所幸,金针尼带着那一帮尼姑去追赶窦线娘了,没人注意。罗成一绕弯儿就转到了西留庵庙后头去了。那位说:“怎么不走后门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啊。反正是,哪地方熟,先往哪地方走吧。
走到后面,罗成没有目的呀,一个目的——逃出此地呀!拄着这枪杆就下去了。深夜的山林,深一脚,浅一脚,到处都是沟沟壑壑、枝枝杈杈……罗成光着上身呢。时间不大。这上身给扎得全是血檩子呀。罗成哪受过这个呀?!但,没办法,为了保命,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脸上也划得一道儿道儿的,脸蛋也不要了,保命要紧!拄着枪、咬着牙往下走,紧折腾啊。
这一折腾,坏了!毒气攻心呐,这毒没有完全解呀。人得静养着,慢慢地拿拔毒膏给拔几天,才能把这毒完全给解了。可是,如果你一旦走动,坏了!这毒更加发作。罗成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走到一个山坡之上,就觉得头重眼花,突然间眼前一黑,“噗通!”一下子,罗成往地上一倒。但倒地的时候,本能地一握这杆枪,“噗通!”连人带枪倒到了山坡之上啊。这是个陡坡儿,一倒倒在那里,正好顺着山坡一下子滚到了山坡之下。这个山坡还不错,怎么?都是草。等于来个滑草啊。要是石头山坡,非得把罗成滚成烂泥不可。但就这样,罗成也受老了罪了。滚到下面得多少米?不知道。反正罗成早已昏迷呀。
那这要是没人发现,不用敌人过来,晚上这山里头的狼虫虎豹就得把罗成给垫吧了。幸亏此时有一个人出现了。谁呀?庄寨的大小姐、庄正庭的女儿庄金锭。
说:“庄金锭怎么出来了呢?”咱说了,庄金锭睡到半夜,一睁眼,表妹没了。庄金锭大吃一惊,赶紧告诉爹爹、姨夫。庄正庭、窦建德着急了,两个人结伴去山上寻找窦线娘,让庄金锭在家:“哪儿也不许走,你就在家守着。万一窦线娘再回来呢。”庄金锭能守得住吗?他们俩走之后,庄金锭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直磨悠啊,指责自己:“都是我的错!我怎么没看住我这个妹妹呀!这要出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我得内疚一辈子呀!”等了半天,没见爹爹、姨夫回来。庄金锭放心不下。于是,背把宝剑也走出庄寨,准备到寨外头等一等。、
到寨外头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回来。又往前走、又往前走,走来走去、走去走来,离庄寨越来越远。最后,庄金锭一咬银牙——得了!既然走这么远了,我也跟我爹爹、我姨夫上山再说吧!庄金锭也上山了。只不过,跟庄正庭走的道儿不一样。因为庄金锭很少上山,老头不让啊,老头说了:“少跟那盖世英往来呀,她不是个好东西!手下那些女人也都不是好东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未经许可,不许你上山!就在庄寨待着,哪儿也不许去!所以,庄金锭不熟悉道路,又没带着灯笼,又不知道往哪儿走,深一脚浅一脚误打误撞就撞到了西留庵后边这一带山坡底下了。
一看,前面是个山坡,西留庵是不是在上面呢?她正在这儿犯嘀咕呢,听到山上有动静,“咕噜噜噜……”开始,把庄金锭吓一跳。怎么?别碰到狼虫虎豹了。这要真搁碰个老虎、碰个靠山熊,那我就完了呀!庄金锭把宝剑都拽出来了。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由打山上滚下来了。滚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停住了、不动弹了。庄金锭观察半天,不知是什么东西。庄金锭还由打地上一划拉划拉个石头块子,往罗成身上扔了扔。
罗成多倒霉,“邦!邦!”扔两下,那罗成早已昏迷了,扔俩没动弹。
哎?庄金锭一看,什么呀?庄金锭也好奇,仗着胆子拎着宝剑还喊了一声:“什么人?!是什么东西?!”没人答应。仗着胆子往前凑了凑,又喊两声,还是没人答应。再往前走了走,走到罗成近前这么一看,哟!是个人。这人是什么人呢?仔细一看,哎呦!庄金锭脸红了,是个年轻男子,赤裸上身,全是血道子呀。有月光啊,借着月光能看个八九。庄金锭一看,这人怎么了?用手一探罗成的鼻息,还有气儿,但非常微弱。然后摸一摸罗成的脉,哟!这人中毒了!庄金锭是个善良之人,一看这个年轻男子中了毒,从山上滚下来的——难道说,他是从西留庵逃出来的吗?她知道,那个师姐盖世英不是个好东西,天天往西留庵里抓小男孩儿啊。有的玩弄够了,据说就给杀了;有的就扔下山了。这位是不是一个受害者呀?命真大,没死。一看,怀里抱得是什么东西?哦,一杆枪啊。哎呦,枪上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这个年轻人的还是谁的。
这可怎么办呢?把他扔这里?这晚上山里头狼虫虎豹居多呀。另外,这西留安的尼姑会不会找他呀?找到他,他的性命不保啊。但我要是把他救回去——一个,他是个大男的,我怎么救他呀?我弱女子能不能背得动他呀?另外一个,我把他救回去放哪儿呀?但是,后来经过思想斗争,见死不能不救啊。姑娘一咬银牙,就把罗成由打地上搭起来了,然后往肩膀上一背。把这五钩神飞亮银枪也捡起来了。这一回好,她拿着枪当拐棍了,正好给自己分担一部分力。罗成,您别看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没有太重。庄金锭虽然说是庄寨的小姐,但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跟爹爹一样,平常也务农啊,也干农活,也种草药。跟爹爹一起上山,也采草药、铡草药、碾草药……人家也干这些活。也练武,只不过不爱练武。所以,人家不是一般的姑娘弱不禁风,人家也有力气。再拄着这杆枪,一步一挨吧,那玩意儿也不好办。
就这样,把罗成背回了庄寨。一路上歇了好几次,回到庄寨,姑娘一身臭汗呐。那放哪儿去呀?
正这个时候,外面响起脚步声,爹爹回来了。哎呦!把庄金锭吓坏了,一个陌生男子怎么办呢?庄金锭一着急,就先把罗成背到自己闺阁之中了。那只能放床上啊。把罗成往床上一放,有那被子,这天也热了,被子也薄,就拿被子把罗成一蒙——你先待在这儿吧。五钩神飞亮银枪就往罗成旁边一竖。怕枪头扎着罗成、枪钩子钩着罗成,拿布把枪头一缠。又一看,身上血迹斑斑,被罗成染上了,赶紧换了一套衣服,这才出来。
一看,窦建德也受伤了。庄金锭怕事情败露,主动帮爹爹配药。而且告诉窦线娘:“从今天开始,你不许进我屋!你再跑了,我承担不了这个责任!”其实说这话半真半假,主要的是怕表妹跑自己屋里把罗成给发现了。
现在,庄金锭还不知道那人是罗成呢。后来,听爹爹跟姨夫以及表妹这么一说。哎呀!庄金锭心说话:难道说,我救回来的就是燕山公罗成吗?
庄金锭等大家都睡了,这才返回自己闺房,把被子掀开一看,哎呦!罗成没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