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青蛇从黎山偷来的饭,虽然也是些花花草草,但有的香气扑鼻,有的清新淡雅,就连馒头这种主食,都散发着一股醇香。
裴修文是个肉食性人类,又辟谷已久,只简单地吃了两口,再盯着哭哭啼啼的江流儿吃圆了肚子。
“小孩子要早点睡。”裴修文淡淡地催促着。
等江流儿睡了,他还有些话要同青蛇谈谈。
“回师叔,江流儿还有几卷经未念。”小唐僧老老实实地双手合十,朝着裴修文一拜。
“几卷经?!”裴修文讶异地问。
江流儿当即答道:“是一卷修己的《心经》,一卷超度冤魂的《度亡经》,还有……”
江流儿掰着手指,认认真真地数着。
裴修文只觉得头痛,朝着青蛇使了个眼色。
青蛇了悟,摸着江流儿的光头就朝他吹了口气,小和尚双眼眨了眨,倒头躺在了铺盖中。
“我们去送殷小姐告御状吧!”青蛇兴冲冲地说。
“你怎么还在想这事?”裴修文无语。
“她的家仇,她怎会不想亲自去报?!”青蛇盘腿坐在裴修文铺好的铺盖上,双手攥成了拳头,怒目圆睁,感同身受地控诉道。
裴修文沉吟:“有些道理。”
他之前总想支走青蛇,的确是怕青蛇惹事,但青蛇已经惹出许多事来了,也不差这一件半件。
从某些方面来讲,青蛇想的确实比他深远,听听蛇兄的意见也无妨。
裴修文迟疑着拉住了想要御风而去的蛇妖。
“蛇兄,在去接殷小姐之前,我有事想要同你商量。”
“是你那小师侄的秘密?!”
青蛇双眼放光,搭着他的肩膀就把耳朵凑了过来。
裴修文不自在地侧了侧脸庞,将金蝉转世、佛门设难、西取经文这些事,逐一告诉了青蛇。
青蛇几次想说话,又几次按耐住,只是双眼越来越亮,身体也越靠越近,鼻尖都要贴了上来。
“我也曾从师门听过,那西方如来意欲造经广传极乐之事!”裴修文一说完,青蛇就迫不及待地低声叫道。
“不过西方到底是什么样……”青蛇面色古怪地说,“佛祖这人不地道,骗骗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还写书骗别人?”
“慎言。”裴修文小声提醒。
佛家是有口舌之恶这种说法的,青蛇这样话语不忌,可别被人记上一笔。
裴修文苦恼地捏了捏眉心,他自己向来是诸般不忌的,没想到交了个朋友,反倒要处处操心了起来,活像养了个孩子。
青蛇一吐舌,连连称是。
“不过这么一来,殷小姐倒是不好去接了。”青蛇叹了口气,轻声说。
裴修文一惊,没想到这话居然会从一向随心所欲的青蛇口中说出。
“如何不好接?”裴修文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