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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江流儿归家（第3页）

其实秦王的探子早在出兵前就已经归来，但他进宫密报了陛下之后，便将这事暂且压了下来。

裴修文当时还心底一寒，以为无法与天命相抗，心灰意冷地想要直接去手刃刘洪，也不管自己的修行了。

没想到不过片刻，阿蛇就乘风去，又乘风归来，喜滋滋地缠在他手腕上。

“殷开山也去打刘黑闼啦！”

阿蛇就说了这么多，然后自得其乐地绕着裴修文的手指缠动。

裴修文一怔，用另一只阿蛇没有缠绕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细细思考了起来。

李渊是开国之君，怎么也称不上是昏庸，怎么会顺水推舟，折损自己一元大将？

裴修文忽然明白，李渊跟秦王到底是一家的，就算偏心太子，也不会厌弃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状元郎是秦王点的，但要是没有陛下的同意，秦王还能强来不成？

那与状元郎结亲的殷开山，也绝不会因为这个遭到陛下厌弃。恐怕失势后，陛下还要瞅些机会，再把他拉回来。

裴修文一叹，也明白了秦王为什么要稍后再议。杀寒门状元，与欺相府小姐，自然是后者定罪更深。

果然，大败刘黑闼的结果一出，殷开山不久就官复原职了，裴修文还听阿蛇说，那人间帝王演了好一出良才复得的戏码。

裴修文看阿蛇学得有鼻子有眼的，忍不住笑了片刻，最后还是严肃了表情，劝他：“不要再盘在柱子上偷听……”

还不等他说完，阿蛇就一阵风般地消失了。

裴修文叹了口气，猪猪蛇似乎真的愈发贪恋红尘了。

裴修文怅惘着，感到手背一凉，阿蛇不知何时又缠绕回来了。

“那皇帝老头下了个圣旨，你不会生气吧？”阿蛇从他手指上小心地探出头来，战战兢兢地问。

“他下了什么圣旨？”裴修文谨慎地问。

想想他印象中，皇帝下的圣旨，会让人生气的有哪些，裴修文一个惊悚，差点又捏到阿蛇的七寸，老头该不会要赐婚吧？

“他要让江流儿还俗。”

裴修文松了口气，还就还呗，又不是让他还俗。

“你是他师叔，看人间帝王逼自己师侄还俗，不会不开心吗？”阿蛇一边小心地问，一边蹭了蹭他的虎口。

“他才多大点孩子，就算天赋异禀，哪能这么早就出家念佛？”裴修文淡淡道。

阿蛇疯狂地上下点着头。

“那皇帝老头就说，哪有母亲仍在，还让稚子出家的？”

“然后就下令，让金山寺消了江流儿的度牒，放他归家了。”

“也有拜佛的大臣说陛下强逼沙弥还俗不妥的，被秦王以江流儿剃度不符合国家律法堵了回去，原来大唐大真正出家还要考试啊！”

裴修文一怔。

“考试？”

阿蛇又上下点了点蛇头。

“那秦王摸了摸小江流儿的光头。”

“对他说：你如今的度牒是不合规的，若是真心想拜佛念经，那就从现在开始好好修习，按照我大唐律法，日后年长一些，过了试经考试，也好取得合法的度牒，正式出家。”

裴修文听着，心里一虚，他既没念过经，又没考过试，原是走了隋朝的路子出家的，真是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