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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立志电子佛（第2页）

裴修文在这种时代劝人和离，自然是做好了应对责难的准备。

坏就坏在，他忘了玉简出世后，这还是个简化版网络时代。知道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和直面这种议论还是有些不同的。

一想到自己可能在八卦传开后，收到各种打探的讯息，裴修文就一阵头痛。

“认识的拉黑，不认识的屏蔽吧。”他一边撸着蛇头，一边叹息着说。

说到拉黑，他又想起，他的通讯录里还有秦王的私人账户。

离职该拉黑老板吗？裴修文严肃地想。

他没想出结果，只简单地跟女工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有缘无分之类的，好像真的是个高深的神棍一般。

说得那位女工是一愣一愣的，只能可怜兮兮地附和着说阿弥陀佛。

等裴修文意犹未尽地说了句言至于此，那女工双眼一亮，道谢往玉简屏上一滚，就火速地把自己的状态改为了工作中。

“年轻人啊，”裴修文捻了捻虚空的胡子，慈悲地摇摇头，“没有耐性。”

青蛇不知何时绕着他的脖颈，把蛇头放在了他的头顶。

他忙于研究，有些日子不曾剃发了，现在是个看起来极为天然的寸头，青蛇向来喜欢粗糙的东西，躺在他的头上就摇着蛇头乱蹭了起来。

“谁让你不明着跟她说呢？老说些空泛的陈词滥调。”青蛇抱怨道，“殷小姐的私事也就罢了，秦王关停研究厂的事也不说，岂不是让人家白白期待了？”

裴修文顿了顿，答非所问地说：“秦王心善，即便是关停研究厂，也不会赶她们回家，只是换个地方做工罢了，一切依旧，说与不说，有又何妨？”

“说的多了，反而让人愈发痛苦。”

青蛇不满地“嘁”了一声。

好久，才不情不愿、似真似假地抱怨：“我们整天喜欢这个、喜欢那个，有自己的道。那些工人做的东西简单，就不能喜欢自己现在干的事了吗？至少那个刚刚找你的女工，是真的喜欢研究玉简，所以才真的期待殷小姐能够过去……”

“可惜了，”青蛇停止在裴修文头上的作乱，平静地说，“空欢喜一场。”

裴修文敲打石块的手一顿。没了秦王的赞助，挑选上好的玉石自然也成了一件难事。

青蛇虽有移物之能，却没法集探测、挑选、磨磋于一身。裴修文便想尝试着更换材料。

他找了块饱含灵气的天外陨石，准备让玉简巨型化，大石墩代替小玉简，先做个妖气探测仪，好定下除妖第一站。

就像青蛇说的那样，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想去哪里，也可随心而至，不受拘束。

“我想开辟自己的道场，收纳天下有道心之人。”他忽然说。

他的道在未来，融不进这封建王朝，但谁说不能设在尘世之外、寻仙之所呢？

青蛇一愣，将尾巴顺着他的身体缠了上来，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被脑袋里的想象逗得乐出了声。

“你开寺庙？那你这学识，怎么教念经啊？”青蛇忍俊不禁地用尾巴尖锤着和尚的头顶，压着的头发总被他不老实的尾巴尖推到、立起，再推到、再立起。

裴修文摇摇头，淡然道：“不教念经，就教玉简原理、燃能转换，万物运行，自有法则，发现仙魔间的科学规律，难道这不也是道的一种吗？”

尾巴尖一动不动的，高高地扬在空中，立起的头发也许久不曾被它推到了。

“你要自成一派？”青蛇哑声问。

修别人不曾修过的道是最难的，要是成了，那便是一派宗门的开创者，是经天纬地之功。

要是不成，那就是……身死道消，消散于天地间了吧？

“这些东西新奇倒是新奇，但只靠它，难道你还能成佛吗？”青蛇悲伤地伏在他头上，“地藏王度了千万年的地狱，如今还只是菩萨呢！”

“怎么不能成佛？”裴修文一本正经地胡诌着，“网上也有佛，是谓电子佛。”

青蛇一惊，大惊失色：“电子佛！？电母也归西了？”

裴修文沉默良久，才幽幽一叹：“你不懂。”

他抹了把脸，继续捶打着巨石，雕刻自己的巨型寻妖仪。

如今道场也没有，同志也没有，还是先脚踏实地捉妖扬名吧，裴修文苦大仇深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