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面邀请,端木璃拉不下脸拒绝,叫身后几骑随从牵马自去了,自己与夜啸雄二人朝夜长安等人走了上前,寒暄几句,继续前行。
在四处乱转了好一会,便算虞都闾阎扑地,夜长安也看腻了,颇为不耐,与夜啸雄抱怨道:“这转来转去头都晕了,就没些好玩的地方?”
夜啸雄伸出一指朝前指去,道:“再往前走一会便是虞江,堤坝边上空地宽阔,因此小摊小贩众多,颇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杂耍也有,还听说近些日子由塞外来了拨能人,那马术可是相当了得,许多”
夜长安翻了个白眼,端木璃却眼神一亮,两人几乎同时道:“这城中就没赌馆”“那啸雄表哥快带璃儿去瞧”
端木璃撅嘴道:“那乌烟瘴气的赌馆有啥好去的呢?你这小不丁要去那些地方,看回去不告诉无情爷爷,叫他老人家打你屁股!”瞅了瞅夜长安身后,忽地吃吃笑了起来。
夜长安瞧那神情可爱,不由呆了,但却拉下小脸,故意放声道:“哪小?哪小啦?我爱去哪就去哪,还要你个小丫头片子来管了!再说你若是没去过,又岂知里面乌烟瘴气?我看该叫人打屁股的是你,还要扒开裤子来,用藤条打!”
端木璃一个大姑娘家,虽说年岁不大,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被当街嚷嚷要扒去裤子,途人瞅来,登时羞得面红耳赤,气急道:“你你你个登徒子,你你不要脸!”
夜长安便是要惹她急眼,好将几人给甩了,正欲跳脚,便听那夜啸雄“咳咳”两声,讪笑道:“呵呵,呵呵,便先去瞧瞧马术,其实那里常有人摆赌番摊,遇着便是凑个热闹,叫爷爷知道了,也不至会叫打打呵呵,呵呵”无奈将小脸一扭,不去作理。端木璃哼了一声,遂也不言。
一行人朝虞江方向去了,不一会,前方一处地方叫人围得水泄不通,喝彩声此起彼伏。夜长安与端木璃身子矮小,踮着脚尖也瞅不着里面。但若男、夜啸雄、郁贤三人身子要高,却可看见,只见骏马在一小木柱间回旋奔腾,几个穿着塞外服饰的大汉双脚站立马背,双臂摊开,不住朝人群挥手,当中一个汉子更是身形一翻,单臂撑在鞍上,身躯摇摇欲坠,却久久不倒,显故意表演至此,不禁叫三人同道了声:“好!”
夜长安先前嘴上说不想看,但那是口是心非,当下见此急了,上前便扒开阻挡之人,往里头钻。端木璃小丫头一个,颇爱瞧热闹,且喜马,更是心急难耐,顾不得男女之防,也是使劲往里挤。便在两人好不容易跻身到人群前,方才只看一眼,身后便同有几个赤发大汉硬挤进来,当中一人偌大手臂粗暴地将两人给拨开。
夜长安抬头一看,由于身子矮小,那人高大,且只穿着背褡,正瞅在腋下,只见腋毛毵毵,黄不拉几,扫在额头,黏黏糊糊,狐骚味刺鼻,当场便作呕,小脸不由黑了下来,手忙推去,却纹丝不动。
那大汉忽感手臂痒痒,低头瞅下,见得一双小手搭在上面,哼了哼鼻子,一手重又拨去,嘴脸叽里咕噜的也不知说啥,但看那凶神恶煞的神情,显不是好话。
端木璃也被推得一个趔趄,满脸厌恶,但见夜长安龇牙咧嘴,却在耳边轻道:“这些胡人是托兰部的,你可莫要惹事生非哦。”但夜长安偏偏就看那人不顺眼,又见那同行三个大汉将旁人都推了开,还在空地上摆了张空凳子,霸占好大地方,心头有气。回头瞅着只夜啸雄与郁贤在身后过来,亦不奇怪,若男不喜与人摩肩擦踵,这样的热闹自然是不会凑的了。便朝那四个胡人大汉走前,一个挨一个,用鼻子在身上嗅来嗅去。
四胡人大汉齐向他看来,一人问道:“小娃儿,你这狗般地乱嗅些什么?”
端木璃生怕惹事,忙打眼色,夜长安哪会去理,伸手朝旁一指,道:“他俩说你们这些赤发大鼻子的胡人半年不洗一次澡,身上狐骚味几里远便能闻着,叫我躲开点,但我这闻闻也没有啊?”
四个胡人大汉显不是都能听懂,但当中两人脸一黑,齐循手示看去,便见着雄、贤二人,一胡人大汉骂道:“你们两个狗娘养的,刚刚说什么?”
雄、贤二人刚挤到人前,不知何事,面面相觑,但当众被叫骂家母,皆不由怒了,皆怒道:“你个王八蛋说什么?”
那胡人大汉脾气更是不好,也“混账王八蛋”地乱骂,扑了上去。余下三人见此,紧随而上,但他腿脚较快,上前便蹬出一脚。郁贤嘴角微微一抽,慌忙闪了去。夜啸雄却冷哼了一声,一拳拧出。那胡人狰狞一笑,他这脚若是踢在马头,都能叫那马当场晕死过去,竟还有人敢一拳对来?目光不屑,岂知那夜啸雄拳上凝有真气,打在脚踝,“咔呲”一声,剧痛难忍,不禁“哎哟”大叫。
余下三名胡人大汉未及赶到,那附近遇事之人便纷纷大慌而逃,倒把三人前进的步伐给打乱了。三人拳头乱挥,一手一个,登时惨叫连连。一个个子瘦小点的男子被一胡人大汉双手举起,朝后扔出,正好撞到那表演的马匹上。马惊,疯狂乱跑,冲入人群,而后人慌,四处奔逃,只一小会,那原本好端端瞧热闹的地方便乱成了一祸粥,许多人跌倒被一踏而过,也不知还能喘气没有。
端木璃热闹没瞧着,身子被人撞来撞去,连发簪都被挤掉了,满头乱发,被吓得花容失色。她正慌乱避闪,忽见夜长安那始作俑者早已爬到那被立来绑马的空置木柱子上,衣容齐整,显毛都没被人碰着,心头来气,但见四处亦惟有那地安全,拼命挤了过去,就欲往上爬。
夜长安想着试探一下雄、贤二人身手,也顺带教训一下那四个胡人,正欢喜地瞅着热闹,忽见端木璃要上来,立马慌了,忙道:“别,别,会倒,会倒的。”其实那木柱子说是立来绑马所用,但那马受训过,不可能逃去,只是以此作表演时所用的中心点,因此只用一块麻石作为支撑,毫不扎实。之前也不是没人想到要爬,却是没夜长安那小身板轻盈罢了。
然端木璃心下大慌,哪能听得进去,手一握便往上爬,还不停用手往夜长安屁股上推,道:“上去点,上去点!”
夜长安愤愤道:“上,上个屁呀!再上便要倒了,你快下去!”一脚朝她头上脸上乱蹬乱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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