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她惊讶的瞪着他。他还是穿着统一的校服,每一颗扣子都扣的一丝不苟,完全不像其他男同学会在领带上,袖口上添加小细节来显示与众不同,唯一的装饰是左手腕上的手表,可即使是这只表,马荆棘也不记得昨天有看他戴过。
白初一的表情基本上就是没有表情,只是皱着眉指了指她的头发:“你头上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她注意到他的手上贴了好几个创可贴,袖口里露出的一截手腕上也有细细的伤痕,她的脑子一抽,似乎回忆到了什么,偏又想不起来的样子,只是瞪着眼睛发愣。
他瞥了她一眼,猜她也许是根本没听到刚才那句问话,因此又问了一遍:“你这支累丝镶碧玺的银簪起码是一百年的老货了,是从哪儿来的。”
一说到专长,她就得意了,谁知刚开口说了一句“这是在月溪镇的树山村里找到的”,就被白初一很没礼貌的打断,他点了点头,说道:“好,你放学了在东门等我,我们一起去月溪镇。”
她一惊:“什么事?现在不能说吗?”
他脸上明摆着“不能说”的神情,顿时气得马荆棘鄙视不已。
×××××
“约会?”
苏香瞪大了眼睛,声音大的可以传到前排。
马荆棘赶忙捂上她的嘴,拼命摇手:“大小姐,你轻点声!”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没啥优点的人,行动力倒是值得表扬?”苏香乍舌,“你去吗?”
马荆棘想也没想:“去啊。”
冥冥中有什么在牵引,直叫人鬼使神差,不由自己。她的手不自觉的朝头顶摸去,手指碰到冰凉的簪尾,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放学的时候遇上蔡老师留堂,小模考迫在眉睫,蔡老师第一次带毕业班,难免紧张。等马荆棘赶到东门,天色已经暗了,白初一正站在一棵树的阴影下等她,耳朵里塞着耳机,校服外面穿了黑色的外套,外套的扣子还是扣得很好,只露出白衬衫领子和暗红条纹的校服领带,不仔细看几乎要和周围的树木花草融成一体。
东门连接着外操场,有一群打球的男生正往回走。杜非凡也在里头,满头大汗的穿着背心,远远的就喊她小名,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急匆匆的走过白初一身边,说话跟接头暗号似的:“我在地铁站等你。”
耳边似乎听到芭比小碎嘲弄的笑声。
她在地铁的自动售票机前没等几分钟,白初一就过来了,两个人买了一号线去天灵路的车票,出了站又打的,开了二十分钟之后下车换镇上的三轮摩的,等到了树山村,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四月里的梨花开得正盛,黯淡微红的天光下,一片雪白的花田从村口铺开,一路铺到山脚下,空气里暗香浮动。山不高,隐约的一道深色轮廓分界了雪白的人间和幽蓝的天幕,群鸟无踪,灯火阑珊。
这一幕多少看起来有些诡异,可惜马荆棘没时间欣赏,正借着村口的简易路灯辨认方向。也许应为光线的关系,白初一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朦胧,但肩膀上的小碎却分外清晰,这一人还有一不知是兽是妖的芭比,正专心致志的研究白初一腕上的手表。
马荆棘凑了过去,只来得及看到一轮金色圆盘状的光晕正在表盘上方慢慢的散开。
她挠了挠头:“我答应爸爸要九点之前回去,行动要快些。穿过前面的田埂有一小片池塘,看到没?池塘边上住着一位婆婆……”
还不等她说完,他便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走过去,田埂的尽头是一条稍大一些的石子路,路的一边是池塘,另一边则是几户两层楼的农家小院,院子里种着枣树和枇杷,窗户里透出模糊的光。路上没有人,只有散养的鸡和狗在悠闲的散步。
马荆棘指着不远处一幢墙泥剥落的小屋:“喏,我的簪子就是问那里的婆婆收来的。”
“是个什么样的婆婆?”
“嗯,大概七十多岁,眼睛不大好,家里也挺穷的,感觉没有家人在照顾,很可怜哪。”
她想起那天看到的家徒四壁的模样,忍不住叹气。白初一上前去敲门,心里却在纳闷,天都这么黑了,屋里的人怎么不开灯?
可是才敲了一下,那门就咿呀一声打开了。里面很暗,散发出一股霉味儿,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白初一从书包里掏出一支手电筒拧开,只见面前堆着一些破旧不堪的木质工具,角落里摆放着成捆的柴枝,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他用质疑的眼神看她,马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