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眼前的姚远,他正担心地看着我,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我不由得悲从中来,扑上去抱住了他,抽泣道:“我……是……我……杀了……他们?是我……杀了他们!怎么办?真是我杀了他们!”
姚远迟疑了很久,终于伸出双手拍了拍我的背脊:“不,这只是你深埋的记忆而已,可有的时候记忆也是会骗人的,还有疑点不是吗?”
“真的吗?刚刚我看到的,真的有可能不是真的吗?”
姚远用双手将我扶离了他的怀抱:“并不是说你看到的不是真的,你的记忆是真实的记忆,但记忆也有可能参杂着不真实、不客观的事件。比如我们对一个人的印象,或者那个人并不是这样的,但是你可能会根据第一印象将那个人强行定位。有个故事说,有个人小时候很渴望得到绝版的珍藏卡片,他每天都见到他的同桌拿着这张卡片,于是想象了无数种的方法跟他换取这张卡片,在一次一次的幻想中,跟同桌换卡片这种意念在他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在他长大了之后每次跟人说起这件事,都会说他是跟同学换到了这张卡,然而当一次同学会那位同学澄清并没有跟他换卡的时候,他才记起真正的实情是他自己抽中这了张卡。”
我慢慢地消化着他的话:“就是说,实情可能是我听到了我父母争吵,由于他们有过很多次这样的争吵,让我觉得不胜其烦,所以在我的心理压抑到极点的时候,就幻想了要自杀然后又杀了他们?”
“也不一定全是这样。”姚远将我扶回了沙发躺椅上,我看出来对我刚刚的举动他有些不好意思,只听他不停地说道:“据你刚刚所说,我怀疑事情的真相是你怒火直烧地想要杀了你父母,但刀却被你父亲夺了下来,然后他们将你送往精神病院。也就是说,你的父母并没有死。”
“没有死?可他们怎么会不见了呢?”我的心情忐忑不安,知道真相对我来说究竟是好是坏?真相又是什么?
“现在,你认为真相是什么?”姚远问我。
“真相是我杀了他们然后就疯了,被送入了精神病院。”我忧伤地道。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是你父母把你送进医院的吧?”
我怔怔地看着姚远,点了点头。
“我建议你回家看下。”姚远向我提议。
我想想也对,决定采用他的观点,回趟家找线索。
“今天谢谢你。”我有些娇羞地说道:“你的胸膛很温暖。”
姚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什么,我也没想到矜持如你会这样。一般在和来访者的接触中,我们是尽量避免肢体触碰的。”
我会心地笑了笑:“跟别人不会,我就不一样了吗?”
姚远怔了证:“恕我直言,做心理医生的大忌就是和病人产生情感上的纠葛,所以我……”
“好了,我明白了!你不用说了!”我既伤心又羞愧地夺门而逃。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当我看到一点希望的时候,随后而来的总是绝望?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既然这样还不如不要希望!
我直狠狠地往前走着,路上的行人与我擦肩而过,避之不及的便会撞个正着,然而那些我都无法理会,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洞赶快钻下去。是我表错情么?我自嘲。
“巫云,巫云。”我听到了身后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摇了摇头,在这世间,我有朋友吗?有人会记得我吗?
我继续飞速前进,然而眼前的红灯挡住了我的去路,也让身后的人有机可趁。
他追上了我,将我拉到了附近的僻静处。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想伤害你的。”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回避着他的目光:“没什么,是我错了,我老是做错事,明明已经有这么爱我的凌枫,可是我还去听什么人的胡话,相信他是我的分身,去触动别的感情。”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请你不要质疑我的专业,至少现在,我还是你的心理医生。”眼前的男人说道,是的,他是姚远。
“现在还是?以后就不是了吗?”我用质问的眼神看着他。
“那要看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必须另外给你找一个心理医生。”面对我的质问,姚远微笑道。
“做……你女朋友?”我疑惑道。
“是啊,不得不承认,对于你,我越界了,我对你的感情不再只是咨询师和来访者那么单纯。你对我的吸引,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原本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我只是想做好心理医生的本分,直到刚才,那一刻,我才知道,你在我心里,早已有了不可磨灭的地位。那么我宁愿不做你的心理医生,我会找一位权威的心理医生来给你做治疗,而我,只想做你的男朋友。”姚远看着我真挚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做了男朋友就不能做心理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