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拾起长剑,跨前一步,用剑尖向那凸出的顶点点了一下,果然“咚”!的一声,那凸出部分,竟是空心。
绿珠惊呼道:“是那里了,你用力点一下试试?”
冷如冰劲透剑尖,猛力向那凸出顶点戳去,只听“波”地一声,那凸出部分,竟然破袭,里面现出一个金色小环,吊在上面。
两人同是一喜,不用猜,已知这儿是机关所在,冷如冰晃身上了石床,伸手握着那金环,向下用力一披。
只听一阵吱吱声响,冷如冰赶紧一晃身,飘落地上,抬眼看时,石床正中石壁,正自向左右移动,现出一幅低垂的黄幔,因为有黄幔之故,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那石壁向左右各移开一尺光景,便停了下来,恍如一个神龛一般。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冷如冰一飘身,再又站上石床,但人却站在神宪左边的石之下,侧身伸臂,用剑尖挑起那黄幔。
绿珠早惊呼一声!
冷如冰也已看清,原来黄幔之后,是个高有数尺的石龛,中间盘膝坐着一个低眉合目老僧,身披一件杏黄色絮绽,右掌卓立,左掌子伸在胸腹之处。
那老僧眉目如雪,神色如生,作我佛拈花微笑状,当然,两人明白,这位高僧,就是留盒遗书之人;在这石龛之中,不知已坐化了多少年?绿珠一见这高僧分明已经坐化,却面露笑容,但却又法相庄严,不由看得呆了,一双秀目,注视着石龛中的高僧面上,瞬也不瞬,口却问道:“他真的死了么?”
冷如冰这才放心的将两面的黄幔挂上,飘身落下,与绿珠并肩站在一起,道:“这当然就是那高僧的遗骸。”
绿珠道:“你不是说适才听到有人低宣佛号么?他既死了又哪能出声?”
冷如冰道:“佛家讲缘,道家称数,也许这位老人家就因为要觅有缘人的心事未了,所以一句心声,留在灵台之间,一遇有缘人,便自然发出。”
绿珠并未听懂,疑惑地问道:“你说些什么啊,把我糊涂死了。”
冷如冰笑道:“这是一种至高至玄无法解释的事,简单地比喻吧,普通人死了,若是那人有盼望欲见的亲人未至,便不瞑目,但当那亲人赶到时,双目便自然合上,就是同一道理,也就是佛号声,也就是心灵共鸣,天人之间,一点佛缘。”
绿珠半懂不懂地勉强点点头。
冷如冰道:“我们虽然不知这位老人家是谁?从这庄严法相上看来,应该是一位多少年前的有道高僧,一定不是一位坏人,珠妹,我们应该以大礼参拜才对!”
于是,冷如冰整整衣衫,与绿珠同时跪了下去。
两人拜罢起身,再又抬头时,立又呆了。
因为那高僧原先平伸在胸腹间的左掌,此时已成双手合十状,双掌之间,突然飘荡着一张纸条,上面隐现字迹。
两人相顾愕然,这一点,连冷如冰也无法解释,何以在一拜之间,坐化了多年的高僧,竟然左手会动?这当真是不可思议的事,尽管两个人心中奇怪,但这高僧并不是活人,又似无可置疑。
绿珠摆了半晌,才道:“取下那纸条来看看啊!大约是给你这位有缘人的!”
冷如冰身形一晃,但却暗中劲贯右掌戒备,仅用左手摘下那飘荡的纸条,再又退回原地,这才展开纸条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后蜀遗僧,国破出尘,芙蓉花下,得悟佛心,摩诃游罢,遁世青城,苍龙遗册,佛学渊源,一百年后,留赠缘人。”
绿珠摇摇头道:“我一点也看不懂?”
冷如冰道:“这位老人家,竟是后蜀的一代高僧,从他留偈中看来,还是后蜀时的一个大臣呢!”
绿珠道:“快说给我听听!”
冷如冰道:“当年后蜀孟昶,好打球走马,君臣极为奢侈,宋太祖三年,太祖命师伐蜀,后蜀主命李吴具表以降,封秦国公。”
绿珠眨着大眼睛道:“你真知道得多,下面呢?”
冷如冰道:“后蜀主在位时,曾在锦城上遍种芙蓉,有一次曾借爱妃花蕊夫人,避暑摩诃池,大约这位老人家,就是当时的伴驾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