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甜。”
卿卿口吐红茸偎人颤,七郎如何恣意怜?
。
夜半子时降临,地下市坊开。
通往地下市坊的道路无数,离苏卿和谢君枫最近的一条通道在一座古庙里。
东边闹市的尽头有一座古庙,供奉着天地神佛,这里早已荒无人烟,诸天神佛注视下,古庙成了罪恶的入口。
恶人没有慈悲心,好人也不会来这里。
两道修长匀称的身影穿过夜色黑幕,半人高的枯草遮蔽着他们的踪迹,乌鸦在树梢扑棱着嘎鸣,粗哑难听。
苏卿走在前方开路,警惕着暗处不知的危险,不着痕迹护着身后面如冠玉的白衣青年。
谢君枫吃药有点狠,苏卿怕他吃出问题,今晚准备多出点力,把这病秧子护好。
古庙的木门腐朽不堪,跨过门槛里面灰尘四飞,一迈进去就被呛得咳嗽,闷咳声压抑。
谢君枫没顾得上自己,他咳嗽两声,掏出手帕捂住苏卿的口鼻,哑声道:“这些灰土惹人烦,卿卿别被呛到了。”
“七郎顾好自己,今晚别动手。”苏卿把手帕还了回去,把他牵到身边,“你身体不好。”
谢君枫笑道:“好,听你的。”
动武耗费的精力太大,谢君枫不动武还好,一动武就容易犯病吐血。
苏卿早就记好了进入地下市坊的方法,他走到一处的墙角,蹲下身在砖石上拍拍打打。
“轰隆隆——”
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在地上旋转而出,里面传来潺潺流水声。
苏卿见洞口安放着一个楼梯,里面呼出来的风潮湿腥香,他手脚并用的下了楼梯,谢君枫紧随其后。
里面黑到空洞,只能摸索着往下爬,让人心惊肉跳。
“又来人了。”
一道嘶哑苍老的声音传来,“啪嗒”声传来,火折子猩红的亮点照亮了这片空间,映照出火点之后那张如树皮般沟壑的老人脸。
这个老人一身蓑衣,头上顶着一个草帽,在一道蜿蜒曲折的黑河旁安静坐着,见苏卿他们下来没再说什么,站起身登上一艘破破烂烂的小船,端起闲置已久的木桨。
——古庙之下,居然有一条暗河。
两人安静无言,沉默登船。
河流潺潺,木浆飞溅出水花,谢君枫端坐在船只上,手帕捂唇轻咳两声。
他声线清朗动人,斯柔开口:“老人家,在这里做了五十多年船夫了吧?”
船夫如石木般僵硬的脸没有波动,冷漠无视谢君枫的话。
谢君枫含笑:“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妻子早亡,无儿无女,心如死灰,在这里一坐就坐了五十多年。”
“啪——!”船桨狠狠拍在水面,船夫用渗人的视线盯上了谢君枫,粗嘎的嗓子不寒而栗,“谁告诉你的?”
“太容易看出来的事,何必四处打听?”
谢君枫一字一句,如风一般轻和:“老人家在地下市坊待了那么久,消息灵通程度远胜于七郎,应该听说过最近新出了一批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