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任三年,百废待兴,日新月异,国家逐渐恢复如初,战乱平息。
只要继位,这个任务就是顺理成章,温晏之政务忙碌无法外出,他只能等祁慵主动来找自己。
一年。
二年。
三年。
他等了三年,等到玉佩被卖掉的消息。
售卖皇家物件儿是犯法的,祁慵没接触过皇宫政权,不清楚这个道理,所以没有扔掉玉佩,反而去当掉了。
温晏之看着呈上来的玉佩,握着的狼毫笔滴答出墨迹,在宣纸上染成晕色。
他低头看着墨黑晕色,恍然意识到。
祁慵这个人,冷心潇洒的程度还不小,拒绝的彻彻底底。
这是明摆着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他又感觉祁慵这人像个仙,六亲缘浅,因果不沾,干什么都随心而行,独立自我的可怕,
温晏之扔掉了狼毫笔,三年里第一次出宫。
他在边疆的偏僻小城里见到祁慵。
那人还是一身白衣,坐在摊位后跟人算命,素手一挥便是一卦。
要的钱不多,算的又准,排队的人不算少,祁慵不在乎有多少人渴望他随手的一卦,他只挑拣了几个看得顺眼的“有缘之人”,给人算命之后收了一两枚铜板做卦金,便宜的让人心惊。
居然连算卦都如此随性而为,龟壳都不摇一下。
温晏之站在柱后凝望他很长时间,直到祁慵觉得今天的钱凑足了一份面,慢悠悠起身收摊,向面摊走去,他才跟上。
祁慵吃面的动作慢吞吞。
他手指长白有力,捏着筷子夹面,唇瓣颜色很淡,吃着不沾荤腥的素面,整个人漠然得要命。
他入世却不在红尘,无论是动作还是眼神,都可以看出缥缈不定的空茫。
温晏之能看出来,这是个极难动心的无情人。
不重名利,不沾因果,无欲无求,人间谪仙。
他捏着玉佩,说不清什么心情,站定在祁慵身前,冷眼盯他。
“啪嗒”一声,是白衣青年被他吓到,狼狈倒地的声音。
祁慵被突如其来的债主吓了个半死,垂着的眸子都瞪大了,他下意识想转身就跑,被温晏之扼住命运的后脖颈。
“你去哪儿?”温晏之冷冰冰的问。
祁慵:“……面吃多了,我去吐一遭。”
。
温晏之把人威逼利诱带进了时空局。
说不准什么心思,他甚至没等系统考核祁慵适不适合时空局,就把人带了进去。
这属于违规,他需要挨罚。
他也确实挨罚了,本来是关押半个月,他怕这段时间没他看着祁慵逃跑,主动提出把关押半个月换成挨鞭,本就伤痕遍布的背又添了几道伤口。
堇风气得吱哇乱叫,喊着:“你脑子怎么越来越不清醒了?!”
有吗?温晏之不觉得。
就好像是强扭的瓜不甜,他硬要扭一下一样,就好像他潜意识觉得时空局对祁慵有点太拘束了,但还是把他带回来一样。
所以这是活该。
温晏之摸过背部的伤疤,他看着抱着龟甲,因为时空局不重算卜之术,在他面前说“我要回去”的祁慵,这么想着。
所以受多重的伤,他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