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三月就散尽的桃花,山上倒是大片的开了很多,好些都凌乱的散在山沟沟里,溪水之间很是美丽。田八宝看呆了一会,就跟着田师傅一片一片的摘。
摘桃花很讲究的,凡是有裂的,破口的,烧边的,卷曲的都不行。等着一朵桃花掐下来,还要细细的把里头的芯子蕊子挑走,田八宝的甜羹更是讲究外形,颜色,香甜程度,所以他挑的桃花自然比酿酒的更需要完整度。
两人才挑了半篮子,就见着一勺从桃树林里钻了出来,脸颊微红的一头撞进了田师傅的怀里。
“作死啊。”田师傅小心地护着自己的篮子,之后又仔细的上上下下看了篮子的桃花没事,这才看向田一勺:“恁弄啥!”田师傅一急,就冒出了乡音,他是河南那边的出身,具体说到那个村落,确实不记得了。
田一勺倒是喘着气,一手托在自己父亲身上,一边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差点被干掉了啦。”他才十五,脸上带着一些婴儿肥,比起旁人,有个做厨子的父亲自然也让他完美的集成了父亲的身材,微胖,白胖白胖自然是连一起的,一勺的脸蛋白皙,因为跑步带着一些红晕。
“你做了啥?”田八宝眼睛一眯,露出了一丝冷光,跟着一天到晚只关心厨房的田师傅不同,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田八宝其实已经跟着府里的人上下皆有了交情。
田一勺倒是没看出来自己师兄已经起了煞气,他一边喘着气一边摆手:“世子,世子抱着个人在那里亲,哎,光天化日的。”他也不敢说世子不对,只是觉得自己遇到了实在有些晦气。
“怎么了,他们见着你了吗?”田八宝紧张的凑近了问。
田一勺摇摇头:“背对着呢,就是世子身边伺候的冬小哥看到我笑了笑,摆手让我走,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了沐暮少爷。”他说到沐暮的时候,不自觉的扁了扁嘴。
“什么少爷,你要是下次再说错,小心被走哦。”田八宝嘴上这样说着,脸上却带上了笑,之后伸手捏了捏田一勺的嘴,“让你不要乱跑吧,如今知道为啥了吧,怪怪的,不要乱走。”
田一勺哼了一声,偏头不看田八宝,之后又可怜巴巴的看着田师傅:“爹呀,你要不要帮忙问问冬小哥,要不做些好吃的贿赂一下,让他别告诉主子呢。”他说着蹭着田师傅撒着娇。
田八宝伸手就拎起了田一勺的后颈,对着田师傅说到:“我带一勺先去换身衣服,那冬藏我也认识,一会打个招呼,虽说是子可能知道了,不过到底需要掩人耳目的换一身,指不定旁人借机新风作浪,伤着了一勺。”
田师傅皱着眉点点头:“你去吧,照顾好弟弟,我再摘一些。”说着就挥手让两人走。他看着一勺被八宝拖着走了之后,这才转头继续摘桃花。
要不怎么说上头一句话,底下忙一堆呢,田师傅要忙,底下伺候的其他人也要忙,毕竟只是简陋的地方,要高出一张桌子来摆放也是有点难度的,冬藏到底能使唤的人少了一些,所以看着几个人忙倒是也有些无奈。
远远就见着沐暮站在一棵桃树边看着这里,他不自觉的挑了挑眉。
沐暮的视线对上了冬藏的,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交锋,可惜谁都没有说话,冬藏吩咐着人把地上一块清理了出来,又吩咐人铺上了麻布来垫脚,而沐暮则愣愣的看了一会,转身走了。
原本就作为粗使的沐山看了一眼沐暮离开,回头小声的跟冬藏说:“他不是惹恼了世子呢,怎么如今也在山上呢?”
冬藏啧了一声:“好歹是咱们的兄弟呢,总不能看着他去死,要是留在那里,到时候那年尧狗急跳墙,就来不及了。”
沐山比冬藏大一些,他跟着冬藏虽然不是一个小队,可是两人之前训练的八年是一起过的,感情自然比旁人要好些,而且之前出战,也是冬藏跟着沐山刀光剑影的窜着,两人算是同生共死的交情。
他说话自然也少了一些把门的:“你是不知道,之前在世子身边,若是谁敢比他挑眼,总是被他照着各种名义给外调了,谁不知道他假公济私呢,要不是池爷的吩咐,谁管他呢,偏偏他自己不知道,如今被世子知道了,咱们这些人其实都是拍手叫好的,要说谁比谁尊贵,都是孤儿出生,仿佛他就比我们强似得。”
冬藏摇摇头,叹了口气:“那是你一个人这么想呢,你说春哥,之前在世子身边多受器重,虽说如今跟着环少爷是轻松,可这日后的荣华富贵好到底少了一层,春哥倒是想的开,因着环少爷对他也好,可是事情不是这么说的对吧,好好的把春哥给调走了。”冬藏说起春耕就为对方不值,你自己不想要是一回事,可是偏偏让小人算计着不要是另外一回事。
若不是环少爷对着他们四个也是掏心掏肺的,但凡遇到一个不地道的,春哥不是就给耽误了,冬藏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挂不住了。
“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冬藏凑到了沐山身边,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
沐山则看得多了,他这几年可不光光做个打杂的,一般的暗杀任务也是在做的。看得多了知道的自然也就多了,他是看不起沐暮这样的性子,不过要不要告诉冬藏,就需要多想一会了。
☆、第一百零九章
他眼珠一转;冬藏就知道沐山知道一些;立马就蹭到了他身边;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家都在忙,于是就低声问道:“你之前一直就在;是不是知道一些内幕啊?”
沐山低头看着冬藏讨好的笑;不自觉的身后摸了摸对方的下巴,又捏了一把;点头道:“好吧,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不过府里大多数人都知道,也就你们几个在外头的不清楚罢了。”
说着就看看沐坤在不在;发现不在,就说道:“这沐暮,对着世子,有非分之想!”
“什么!”冬藏把声音含在了自己嗓子眼里,直接吞了回去,瞪着一双圆眼看着沐山,仿佛是求证。
沐山也识趣的点点头,印证了冬藏的疑问,冬藏表情夸张的哦圆了嘴!
“不是吧,找死呢,他到底怎么想的啊!”冬藏不自觉的想要捂脸,之前知道世子对着少爷有非分之想,他还觉得是因为两人自小一块长大,可能世子对这一些感情有所误解,总能知道最后真实想法的,结果这好好的身边有出来一个作孽的,真真是找死!
“好好的不去想着找个老婆生个娃,偏偏想这些偏门,这家伙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冬藏小声的跟着沐山吐着槽,之后不自觉的露出一副恶心的神情,“难怪世子不让他伺候了,谁愿意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啊,而且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啥身份。”
沐山倒是对这种情况很了解,不过他看人比冬藏更低一些,他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份的鄙夷:“你想呢,跟着世子,便是有一段,日后也不会亏待了他,要不然怎么不见他跟着几个师兄弟有个什么,偏偏是世子,偏偏是世子表露对着你家少爷有心思的时候,不过是个见利忘义的人罢了,她光想着若是自己能跟着世子如何如何,何尝想过若是他做出这等事情,我们这些无辜被牵连的人呢!”
这么一说,连着沐暮对着世子的感情都怀疑上了。冬藏叹了口气不再提了。
虽说大家都是一样的开始,如今却是各分东西的节奏。说起来还不如当初跟着春耕他们一起在贾府的日子,反正闲着没事就是聊聊天,干着自己喜欢的活。
山上的悠闲,完全衬托了沐震等人的悲惨,他们几个小伙伴简直是出生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