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妈。”孔敏珠语带叹息,婉转劝道:“院方肯定会为爸找到合适的□□的,倩妍马上要出国了,她不适合给爸做肾脏移植手术。”
孔倩妍这次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如此由她来做肾脏移植,她短期内肯定得休学,对她的影响并不小。
重点是,再没有得到过温馨的亲情前,孔敏珠认为他们并没有立场和资格,要求孔倩妍付出这样的代价。
颜桃桃感激的看了孔敏珠一眼,很谢谢她为孔倩妍发声。
孔敏珠的不同意见让孔母更为生气,不自觉的拔高的音量,“怎么不适合了?比起院方找的那些毫无关系的人,孔倩妍的肾肯定更适合,出国什么时候都可以出,爷爷只有一个,她但凡是被好好教育长大的孩子,她肯定会懂这个道理。”
颜桃桃都快被气死了。
什么叫做“但凡是被好好教育长大的孩子,她肯定会懂这个道理”?
孔倩妍也不是被孔父孔母教育长大的啊!
而且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孔倩妍都经历了些什么,多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生活?
什么都没付出,就要求别人放下自己现在的生活节奏,拿出自己的身体器官!
这完全就是拿血缘亲情进行的道德绑架!
忍不了了,颜桃桃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正要开口,就听见陪护的佣人忽然激动的喊,“先生醒了,先生醒了!”
刚刚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瓦解,大家都围到了病床边。
孔父瞪大眼睛,眼珠缓慢滚动,在孔母和孔敏珠之前来回,嘴唇张张合合,发出的都是含糊的字词。
麻药尚未全部散去,哪怕说一个字,他都费力。
“好些了吗?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孔母握住他的手,“敏珠啊,快去把刘主任喊过来,你爸不舒服。”
孔敏珠扫了眼病床旁的各项仪器指标,还记得刘主任的叮嘱,安抚道:“没事的妈,爸是麻药还在起作用,所以说话不清楚。”
但保险起见,也让孔母安心,孔敏珠还是让佣人去一趟刘主任的办公室。
孔母担忧的望着孔父,“不着急,想说什么,慢慢说,我们都听着啊。”
大家都十分安静且专注的听孔父在说什么。
孔父无数次的张嘴闭嘴,“噗……补……”
“不?”颜桃桃辨认猜测着,“曾外祖父是想说‘不’吗?”
孔父眨了眨眼,认可了颜桃桃的猜测。
颜桃桃俯身凑近些,凝神听着。
孔母问道:“不什么?什么不?”
和都等着孔父费力发声的孔母、颜桃桃不同,孔敏珠出声制止,“爸,麻药还没散,你先别说话了,缓一缓,我们就在这等你缓过来。”
之前医生也说了,麻药会在术后十五分钟左右消散,无论孔父要说什么,也不急着这几分钟了。
孔敏珠刚说完,就有医生推门而入,查看孔父的身体状况和各项指标,一通忙活下来,等到医生离开病房,孔父也能吐字清楚的说话了。
能表述自己意思的孔父,开口第一句话是,“我不要她的肾。”
孔母还没反应过来,“谁的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