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相走出西山,在一条沟旁见到了与道人和吴三桂一起所看到的那条巨蛇,那巨蛇盘缩在那里,早已死了。
饱读诗书的夏国相叹了一口气道:
“北方帝王之地尽占,可怜这畜牲。”
夏国相回到城里,吴三桂向夏国相详细询问了墓葬父母的经过,夏国相把忽刮大风的事详详细细地向吴三桂讲了,当讲到如何打发兵丁之事,他把手向脖子上一抹。
吴三桂以为他这抹的意思是把去葬父母的兵丁都杀了,这样谁也不知他的父母葬在了哪里,会意地点了点头,道:
“跟着我决不会亏待你,”话峰一转又问:“你今年贵庚多少了?成亲没有?”
夏国相行了一个礼道:
“禀元帅,晚生今年三十有二,未成亲。”
吴三桂道:
“吴某有一拙女年二十,如不相弃,愿配与以你,不知意下如何?”
夏国相忙跪倒在地,道:
“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夏国相拜倒在他的岳父大人的脚下时隐瞒了一段他人鲜知的历史。
夏国相乃秦淮河畔复社主要成员。当柳如是和李香君这两个红尘脂粉在如位如诉地吟唱着不幸与悲哀的时候,夏国相却同样满怀愁绪地坐在自己书斋里的窗前凭栏沉思,他原来是为了即将要举行科举考试而潜心攻读的,可是他何曾又有好的心境来准备考试呢?
复社以钱谦益的入狱而元气大伤,三年一度的会试与殿试虽然照常在进行,夏国相等复社考生却成了朝廷权臣之间较量的牺牲品,他带着自己的老母愤然远离苏南那美丽的地方,隐居于西山脚下,过着隐士生活。
柳如是远离他而去。夏国相也远离了那个风花雪月的世界。可是,在他的灵魂世界之中,他无时无刻不在叩问着曾几何时的挚情,每当他在舞剑或是在阅读时,他便觉得她似乎还坐在自己的身旁和自己谈诗论道,她那柔美的秀发,她那顾盼生辉的秋波仿佛又不断地在他的面前闪现。
在西山脚下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惟一的安慰便是回忆着柳如是唱给他的那首《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
夏国相是明朝廷权臣争斗间的牺牲品,他文采出众,才华横溢没得到崇祯帝的一官半职,也没有长期拥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拜俯在吴三桂脚下,似乎找到了出路。
没过数日,吴三桂便把自己的爱女嫁给了这个得力助手——夏国相。
吴三桂要带着他的女婿一块实现他的帝王之梦!
李岩暗夜救美人
这一夜,北京城的城墙上戒备森严,守城的军兵冒着寒风来回巡逻,闯王大旗在风中瑟瑟抖动,城上不时有人轻轻咳嗽一声。
李岩怕吴三桂夜间攻城,又往城口增派了五千精兵。
李岩仍是不敢松懈,出得营来,跨上战马,带着几名亲兵,到城上巡查。
城上军兵见李岩将军巡查,忙抖擞精神,站得笔直。
李岩道:
“众将士们听着,要严密监视,如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
众人忙齐声答道:
“是!”
李岩探身往城下观瞧。
只见吴三桂营中静悄悄的,只偶尔有铜锣在响,黑呼呼的帐篷绵延好几里,影影绰绰有几个哨兵在晃动。
李岩见吴三桂没有攻城迹像,就催马下了城。
天气微凉,李岩放开了马缰绳,骏马扬起四蹄撒着欢儿跑了起来,几名亲兵在后面也追了上来。
马儿钉了铁掌的四蹄踩在北京城青石板上大道上,发出“的、的、的、的”脆响,惊醒了几个早睡的百姓,他们支起耳朵听了听,嘴里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又沉入了梦乡。
李自成宣布了禁令,所以街上空无一人,只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