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着动也不动。
这道人何时进来的,如何和方云舒拼上了内力,吴三桂竟然半点不知。
吴三桂曾听师父说过,比武角斗之中,以比拼内力最为凶险,不但毫无旋回闪避的余地,而往往是必分生死,说不上甚么点到为止。
星月微光下,吴三桂两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两人的较量。只见那道人极缓极慢的向前跨了一步,方云舒也慢慢的退了一步。
过了一会儿,那道人又向前迈出一步,方云舒跟着退一步。
吴三桂见道人步步进逼,方云舒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如又粗又大的蚯蚓,呼吸也重急了起来,他已被道人逼到了墙壁,已再没了退路。
吴三桂见方云舒已处在完全的劣势,如不出手相救他便会被道人的内功逼成废人,吴三桂看得很真切,在黑暗中他抓起那盛水的瓦碗向道人的后脑勺上击去。
道人似没有觉察一般。吴三桂见两人是耗上死劲拼上了。这一碗伤不了道人,他必须得让道人分神才能把方云舒从道人手掌之下救出来。
用什么东西呢?
要是有剑或刀他就可以乘机剁了道人的手脚,可没有啊!
吴三桂正在寻摸着找一件家伙拿在手上,去攻击这道人,忽看到一只老鼠从面前蹿过,他一纵身把老鼠擒在手里,顺手扔进了道人的脖子。
监牢的老鼠又肥又大,又凶又狠,一只老鼠就犹如得了邪症似的,大白天也见人就咬,那些重刑犯被打得半死,只要有两个时辰不动又没人照看,一条腿准会被老鼠啃出白骨来。在这监狱里被老鼠啃去鼻子,抠去眼珠的犯人大有人在。
这老鼠被吴三桂一扔进道人的脖子,它便翻了个身,四个爪子紧紧地攀在道人的脖子上,张嘴就朝着脖子上那粗大的动脉血管就咬。
道人脖子上那凸起的血管被鼠牙一刺就穿了,鲜血喷射而出,牢房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吴三桂看到道人满脸惊恐,两眼死死盯着方云舒一点一点往后退。方云舒的身子离开了墙壁,只听他猛喝一声,道人从他手掌中弹出,后背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道人一声没发倒地而死。
方云舒气喘如牛,在地上坐了半晌才调息过来,对吴三桂说道:
“谢千总出手相救。”
“惭愧,实则是这只老鼠救了你。”吴三桂指着那只沿着墙壁匆匆逃遁的老鼠说。
“唉,这小东西出口比我还狠。”方云舒说。
“现在我们离开这里了吧?”吴三桂问方云舒。
“好吧,我跟着你走。”方云舒说。
“好,我去让牢卒开门。”吴三桂说。
“别人能进得来,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出去呢?”方云舒是说越狱而走。
“这个,这不有点不够光明正大吧。”吴三桂说。
方云舒笑道:
“光明正大,光明正大!江湖上人心多少险诈,个个都以鬼蜮伎俩对你,你待人光明正大,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吴三桂觉得这方云舒说得很在道理。别说江湖,就说当今的朝廷那些栋梁之臣有几人是光明正大的呢?方云舒这是经验之谈,不得不吸取。吴三桂心想孔老夫子说得对,三人行必有我师,只有江湖中人才这样心直口快,道出人生的秘境,在书上哪能学到这样实用的一句话呢?
吴三桂带着方云舒逃出牢房。吴三桂想我得给知府打个招呼,脸面上才过去,他牢中的囚犯被本人带走了,他也知道个原因。
这大清早知府还在床上睡觉自然不好打扰,写封信吧,又觉得落下了把柄被人抓住了,自己带走的毕竟是一个囚犯。那就什么也别说了。吴三桂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子,给了一两赏银,让一个开早点铺的店老板给知府送去。
吴三桂想这知府收了银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吴三桂带着方云舒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一家铁店门前。
吴三桂敲开门,铁匠见一个大汉长发垂肩满脸胡子,模样凶恶怕人,哪里还敢动弹?唯吴三桂面善一点,手上没有铐镣,像个好人。
吴三桂对铁匠道:
“把这位老兄的铐镣凿开!”
铁匠料得这大汉是衙门中越狱的重犯,若替他凿断铐镣,官府追究起来,定要严办,不禁迟疑。
方云舒大怒随手抓起一根径寸粗的铁条,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