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的崇祯帝死时,你们这些人在哪里?你们这误国之臣,今日却在此饶舌。”
左懋第道:
“先帝殡天时,我正在淮上催粮,陈洪范、马绍愉两位大人均都在林下,我们都没来得及赶到京城。”
“那你们今日来此,究为何故呢?”
马绍愉答道:
“你们杀败了闯贼,我们圣上派我等来,想犒赏贵国,并且还想祭奠先帝的亡灵。”
刚凌榜什狂做地一笑,说道:
“我们清朝自有钱粮,不劳你们来犒赠,而且崇祯帝我们也已代你们安葬了,你们就不必再祭了。”
左懋第见他蛮横无礼,知道跟他讲不清楚,便道:
“贵国的摄政王爷究竟肯不肯接阅国书?”
刚凌榜什不耐烦地道:
“要是带来金帛,那就尽管留下,若是有国书,你也只管交来。”
左懋第暗想,如果不交出金帛来,恐怕他也不会给代递国书,于是他说道:
“这些金帛国书交给你只怕不合适,我们希望你能代交给摄政王。”
“你们休得罗嗦,不管有什么,你们只管交来便是。”
左懋第便把金帛等物交给了他。
马绍愉忽然想起身边还有准备送给吴三桂的那一万两银子,既然吴三桂不要,那不妨把这些银子也交出去算了,所以他向刚凌榜什说道:“这里还有白银一万两,是准备作私礼送人的,今日就一并交上吧。”
刚凌榜什一听,大喜过望,一一收了,随即便带了这些东西转身离去了。
左懋第在殿中坐了许久,也不见刚凌榜什出来,他们正疑惑间,忽然一个家将模样的人来到殿中,对这三位使臣说道:
“刚凌相公今日再没空出来了,各位请自便吧。”
左懋第虽心中愤怒,然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呢?他们只得无可奈何地退出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自此一连两日,没有任何消息,这三位南明使臣想要去探问究竟,但又不便轻易出门,因此三人呆在鸿胪寺中,焦躁不安,举足无措。
这一日,忽听得摄政王多尔衮要召见他们,左懋第等人忙随着来人到了宫内。
南明使臣们见多尔衮端坐在龙榻上,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又无可奈何。
三人向多尔衮行了礼,多尔衮给他们都赐了坐位,左懋第等人刚刚坐下,多尔衮便哼了一声,道:
“你们这些人倒会捡便宜!当初北京有难之时,没听说你们发过一兵一卒,今日闯贼逃了,你们却来与我们争国,真是无赖之极。”
左懋第见他提的还是这件事,便道:
“当今皇上乃是按序而立的,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我们这些臣民便奉戴他在南京继了位,这又怎么能说是与您争国呢?”
“我能抚定燕京,这是得之于闯贼,并不是取之于你们明朝,那李自成是你们明朝的罪逆,他并得罪于我们大清,我是以大义为重,才代你们雪耻,你们本应感恩图报才是,不想今日你们竟敢私立皇帝,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我要你们弘光帝削号归藩,向我们大清投降,否则的话,你们南明便是我们的敌人,我将减西征之兵,转旗东征,也许我还会收降李自成,命他作前导,将你们夷为平地。”
左懋第见他恐吓自己,不禁腾地站起,朗声说道:
“我们圣上是为感谢你们击败了闯贼,才派我们来犒赠你等,闯贼乃天下公贼,世人皆想诛其而后快,我圣上想与你联兵共灭闯贼,以慰天下民心,不想摄政王却以此威胁我等,实在是不智之举。”
马绍愉也道:
“我们大江南北全是水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北方骑兵不善水战,恐怕王爷也不易得手吧,希望摄政王能慎重考虑一下,我们不如分疆而治,各享和平为好,以我们东南一带,精华未瘁,摄政王莫要小觑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