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路面露为难,“要不,我替陆小姐去通传一声?”
“麻烦青路大人了。”
“不敢当,不敢当。”
青路沿着房廊去了,一路直走到扶苏与傅班下棋的那个亭子。只见那位身形雄伟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此刻正瞪着一双眼,双目直盯棋盘,满头大汗,如临大敌。
再看自家公子,似乎已经释然,正慢条斯理摇着折扇,微风徐徐,时不时来上一口小糕点,惬意万分。
青路拾阶而上,在扶苏耳畔处道:“陆五小姐来了。”
扶苏摇着折扇的手一顿,施施然端起茶盏吃一口,“让她回去。”扶苏不用想都知道她来寻他是什么意思,约定已做,他自然不会反悔,这个女人居然如此不信任他。
呵。
“陆五小姐说会一直等。”
“哦,”扶苏懒洋洋掀了掀眼皮,“那就让她等着吧。”
。
陆婉吟在美人靠上坐了足足两个时辰,直到日落西山,红霞漱云遍天,那日头红的跟咸蛋黄似得,都不见扶苏过来,只青路上来劝她道:“陆小姐,回去吧,今日公子怕是没空见您了。”
陆婉吟的小脸被日头晒得绯红,如今蕴着那霞光,更显杏花娇色。她以团扇遮面,挡住那刺目日落,终于是咬牙转身去了。
陆婉吟想,扶苏大概并非真心要帮她。
是她错了,人怎么能总指望着别人呢?她忘了,任何事情都不能想着让别人来帮着解决,她该自己来的。
。
傅班只学了一日的棋,自然下不过扶苏这等棋艺高手。
梁定安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正当扶苏愁着该如何解决此事时,傅班突然朝他拱手道:“技不如人,多谢扶苏公子款待,我先去了。”话罢,傅班也不管那什么线索了,抓着绣春刀转身疾奔而走,三步并作一步,似乎是怕扶苏再抓着他来一盘棋。
扶苏:……
傅班刚走,青路就来了,他看一眼那惨不忍睹的棋局,回话道:“公子,陆五小姐去了。”
“唔。”扶苏含糊应一声,捻起一颗白子扔进棋盒里。
青路缓慢靠近,“公子呀,我有一件事想告诉您。”
“说。”扶苏漫不经心的开口。
青路突然露出扭捏之态,“我,我动用咱们在京师内的暗桩……”
青路话还没说完,就被扶苏打断,“暗桩?谁允许你动的?”男人眼神冷冽的扫过来,那目光几乎化成实质,变成一柄又一柄利刃,深深地扎进青路心间。
青路脖子一缩,“我,我自己允许的。”
扶苏:……
“公子,其实我们只要还是要将重点放在调查结果上。”青路硬着头皮继续道:“按照我让暗桩调查的结果来看,陆五小姐并非是那样的人,反而是兴宁伯爵府内那位大娘子周氏十分可疑。”
扶苏沉默半响,终于收回了自己刀子似得眼神。他似被青路挑起了兴趣,转着折扇静等下文,却不想等了一会儿,不见青路继续。
扶苏朝青路看过去,青路也盯着扶苏看。
“说啊!”扶苏一折扇敲过去,青路立刻心领神会,知道自家公子不会怪罪自己私自动用暗桩后,才嬉皮笑脸的继续,“兴宁伯爵府那位大娘子素来心狠手辣,陆五小姐的小娘去世那日,那位大娘子身边的庞妈妈便领着人来搜刮院内钱财,站在门口时听到陆五小姐在里头骂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