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低叹道:“好吧。”这蓝若到底爱非墨爱到何种程度?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们两身份相换,我自认为我穷尽一生也不会达到她那样的心胸,这样的女子委实难得,若我是男子定要娶蓝若这样的女子为妻……
夜深之时,将放有少量牵机草的非墨最爱喝的莲子粥端至他的帐外,正要入内之时被门前的士兵拦住。
虽然后背已经沁出薄汗,但是还是要强装镇定:“你们可知道里面所谓何人?”
“还能是谁?不过是玄武的叛徒。”其中一个士兵无谓的说着。
看着他那欠扁的样子和语气我气极,斜睨他凉凉说道:“不过是一块青龙王爷的玉佩,说不定还是你将它偷偷放进去,想嫁祸军师的吧。”
那士兵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你有什么证据?你不要陷害我。”
讥讽的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你原也知道这个道理啊,皇上的意旨一天没下来,他就一天是你们的军师,你对皇上亲自钦点的军师不敬就是对皇上不敬,哼,我看你小命也快不保了。”
最先前一脸闲适的士兵脸上满是惊诧错愕,他张了张嘴,半天也没说出话来,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
正要再给他精神上最后一次痛击,帐内传来了非墨的声音:“外面可是御厨非无?”
“啊——是——”我赶忙大声答道,然后斜眼看了看那瘪样的士兵,凉凉说道:“我要将粥送与军师,这可是大皇子的命令,把你的刀收起让让。”大皇子曾让我好好照顾非墨的饮食,这样借用他的命令应该不会有事吧?!
帐内烛光昏黄,映在案前非墨苍白的脸上让他更显憔悴和怆然,心骤然抽紧,移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他。
“非墨……”轻喊他,将那碗粥放置在他面前,“我做了你最喜欢喝的莲子粥,尝尝好吗?”
非墨却没有理会我说的话,只将我拉至他身旁坐下:“心儿陪我说说话,可好?”
“……好,”挤出虚应的笑容,“但是非墨能把这粥先喝了么?我听蓝若说你从中午便没有进食了?怎么又和自己身子过不去呢?”
将置于案上的青花碗端起,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至非墨嘴边,皮皮的一笑道:“非墨,我喂你可好?”
只见他对我宠溺一笑,脸颊有些泛红,这样使他脸色看起来有了丝血色,不再苍白得可怕,就在他微张开嘴喝下那勺粥时,动作滞了一滞,随即用他那沉静如水的双眸看着我,温柔沁入眼底,不做言语,而我的心中早已全乱了套,抬着的手微颤。
“怎么了?非墨?”僵着笑脸问道,其实我差一点不敢去面对他,小心的掩去眼中的慌乱。
“没什么,只是这粥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非墨仍旧是温温一笑。
将碗端起凑近烛光下细看:“没有不一样呀,要不,我再给你重新熬吧。”说完放下碗就要走,却被非墨拦住。
“心儿,不必了,再熬来就天亮了,我将它喝完你便回去休息吧,不要太累了。”非墨明澈的眼睛仍然温柔似水,深深看了我一眼便端起碗一口将那小碗莲子粥喝完。
“……”我呆滞的看着他将那放有牵机草的粥一口喝尽却无法做出反映,双手紧握,指甲深插入肉里却已然不知,我不知自己的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只知道他将这粥喝下去之后我们便从此分离,能否再见只能是天意了……
“嗒”一声,非墨将空碗往案上一磕,整个人便倒在我身上,一手环住非墨,身体支撑着他整个人的重量,只见他额前虚汗冒出,苦涩的声音从他口中逸出:“心儿……我不怪你……”话还没有说完他便昏迷过去。
“呜——呜——”一手紧捂嘴,不让自己绝望的哭声让人听到,非墨,你一开始就知道的么?你不怪我可是我并不能原谅自己,我确实伤害到了你,你这么的信任我,我却利用了你。
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将非墨移至床榻上,为他盖上薄被子,刚刚你看着我的时候眼中的那抹伤痛我明白了是为何?你知道的,一直都知道我在欺骗你的,对吗?所以才会如此惆怅。
将他的手握起,放在脸颊旁,悄然而落的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非墨,心儿至始至终都不配与非墨在一起,心儿对不起非墨,不求非墨能原谅,只是想让非墨知道心儿是爱你的。”
“心儿中了大漠的醉红颜,无药可救,除了大漠军师的解药,别无他法,这解药心儿没有把握能拿到,而我仅仅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所以我要让大漠赢,或许我还有机会,如果有一天非墨醒来找不到了心儿,心儿并没有离开,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非墨,你不是说想见见那大漠的幽灵鬼手吗?其实你早已见到了,那便是心儿我,是不是很吃惊,心儿又骗了你……你说我们两人为何要互斗了这么久呢?”
“……非墨,我会让蓝若带你离开军营,非墨你如此干净,谪仙一般的人不适合这血腥的战场,这里太沉重,太多阴谋。非墨,蓝若是一个值得你守护一辈子的女子,你要珍惜啊,”从怀中的布兜中取出非墨曾送予我的翡翠墨玉簪子,放入他的怀中,“这根簪子心儿将它还于你,它应该让更值得珍惜的人拥有……非墨,心儿不能再陪伴你左右了,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在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不然心儿会很心疼很心疼的……”
“非墨……心儿走了……如若心儿没有死,你可还愿意见着心儿?”自嘲的笑了笑,“只是心儿已经没有脸面再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