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是你的毒。”墨倾月坚持着:“给我解药。”
风以辰低头看看手里的药材,死死握住拳头,从凳子上站起身,直截了当道:“办不到。”
“我会杀了你。”墨倾月亮出软剑,直指风以辰。
风以辰算算自倾月出生到现在,被威胁会杀了他的次数大约已经数不过来了,只有这一次,他真真实实感觉到了绝望。
绝望……那股绝望并不是墨倾月为了另一个男人威逼自己,而是墨倾月当真找到了这样男人——为了他,可以连最淡薄的亲情都不顾及的男人,且,这个人不是自己。
多少年了,倾月高高在上,冷漠无情了多少年。那高山之巅皑皑白雪,他风以辰不敢践踏,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男人拾走了这片阳春白雪。
“倾月。”风以辰无视那蓝汪汪的剑刃,“你为了他,连表哥的性命都可以取走吗?”
“是。”墨倾月坚定回答。
“他的身份你知道吗,他的来历你清楚吗!”
“我知道,我清楚。”
“就算这样,你还是要救他?”
“没错。”
“……倾月,你可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手里的药材已经别捏成了粉末,接下去的话他却说不出口。
一直。
一直都在喜欢你。
可我处处不如你,我没有把握让你也同样喜欢我,所以我便不说,我不敢说,我怕你会更瞧不起我。
一年。
两年。
……这么多年,我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看着你以我永远也追不上的速度成长,我的爱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手指徒然一松,焦褐色的粉末随风扬起,辛辣的触犯让他眼眶刺痛,几乎要流泪——这味药,叫独活。
☆、757。女皇陛下万万岁【80】
风以辰的模样落在箫离兮眼中,他马上就明白风以辰对墨倾月的心思。再看眼前这种情况,又是一桩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悲事。
风以辰是墨倾月的表哥,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许多,要在一起的容易许多,为什么倾月没有给风以辰机会……或者说,为什么风以辰没有把握这种天赐的良机呢?
“给我解药。”第三次重复自己的要求,墨倾月的耐心用尽。
风以辰深吸一口气,把眼眶里的热度逼回去,口气笃定:“解药不能给你。”
墨倾月目色一凝,手里软剑倏然一挥——血色乍现!
风以辰捂着右臂,鲜血沿着他指缝流出,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他双眉紧皱,疼得冷汗直流,“倾月,你为了他,当真——”
“给我解药。”带着血迹的软剑再次指着风以辰,墨倾月冰颜上没有半点表情。
风以辰满布血丝的眼睛横看箫离兮,紧紧咬着牙关,“不——啊——”
这一次伤的是大腿,他颓然半跪在地,右腿上一道血痕。
“给我解药!”墨倾月声音掉进了寒潭,冷硬得没有温度。
风以辰脸颊上的冷汗簌簌落下,死咬着一口气,“不!不!”
墨倾月扬剑,对准他的左腿,一挥而下!
预料中的伤口没有出现,但鲜血却沿着剑锋,汇成一线——箫离兮单手握住剑刃,手掌被软剑划破,锐利的剑气瞬间麻痹整条手臂。
“晃珰——”
墨倾月倒吸了口冷气,手指一松,软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箫离兮垂落长臂,血液沿着手指落了一地,他脸色发白,字字落下:“倾月,够了。”
“离兮……”墨倾月喃喃着,不知所措。
“箫离兮……”风以辰怔住了,只能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