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苍穹一望无际,圆月洒下清幽光辉,大地陷入沉寂,只余山下村庄的几声狗吠。
无边暗色中一灯如豆格外醒目,是个带院落的小木屋。
凛冬腊月,风声呼啸如鬼泣,雪花簌簌,飘落满院。
木门没有关紧,露出一条缝隙,燃剩不多的白蜡闪着微弱的光,隐约可见小床上躺着的女子。
黑发如瀑从床榻散落地面,尽管有冷风吹进,她雪白身躯上却都是汗水,只腰上搭了一条灰色狐狸皮。
她像是在极力忍受着某种痛苦,身子不停地扭动着,口中发出一声声呢喃。
“……楹儿……楹儿……”
…………
恍惚中有破碎的画面在眼前晃。
……
“我明天就走了,至少要两个月不回来呢,你不想我吗?”女子抱着红衣美人儿的脖颈撒娇。
“想,不如,你将自己给我。”红衣美人儿将她圈进怀里,紧紧包裹。
“你是认真的吗?”女子找到红衣美人儿心口那颗象征纯洁的守宫砂。
“嗯,认真的。”
“好,等我回来娶你。”
……
低低的喘息,破碎的从喉咙溢出。
清凉如玉的身子,温滑细腻肌肤在女子火热的掌心下微微颤抖。
掌心下的身体,沁着薄薄的汗意,如丝绸上的珍珠般,柔柔的,寒中带暖,也如珍珠般,莹润玉光。
女子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表情,他的美丽。
“楹儿,你是我的,我的楹儿……”吮上他嫣红的唇。
男子忽然一个翻身,不让她动弹,难得露出邪肆笑意,“殿下,我在上。”
……
院外的凤凰树上立着个人,冰天雪地里那人只穿着月牙白夏衣,如丝绸般的及腰长发只着一根白玉钗,鼻翼之上的金色面具给他秀雅身姿添了浓浓的神秘色。
洁白的下巴线条完美,艳红双唇如花瓣,鼻高而挺,最让人移不开眼的则是他的眸色,如冰似玉。
看不出任何情绪却仿佛揽进了世间万物的色彩,竟难辨雌雄。
他懒懒地倚着树杆,任由风雪吹打,目光直视着小木屋的那点光。
小木屋内白蜡燃尽,女子的呢喃声清晰入耳。
“……楹儿……我的楹儿……”
……
天光大亮,太阳挂到树头,月牙白男子已然离开,咯吱一声,小木屋的门也被推开。
钟燃张开双臂狠狠伸个懒腰,扯动手腕上的伤,疼的她轻嗤一声,卷起衣袖。
昨晚她实在忍耐不住拿刀划了十几下,几个时辰过去了一如既往地恢复的很快,大力的动作也只是扯开了个口子。
想起沉睡前看到的那抹月牙白,她往树上瞧往屋顶瞧,没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叉腰扯开嗓子喊,“人妖!人妖!人妖出来!”
没人回应。
阳光下的雪花纷飞,细雨折射出绚丽的光影。
她三两步走进厨房,肚子咕噜叫唤,然而米缸面缸菜篓子铁锅里什么都没有,她这才想起来上次进山打猎囤食是一周前了。
吃了拉拉了吃吃了又拉拉了又吃,唉,活着什么劲儿呀。
心中嘀咕着,她从屋檐上捞下打猎的弓箭,弓箭已经被冰雪冻上,她轻轻擦了几下,冰雪落地,将弓往肩膀上一挂拿着三根木箭就走了。
出院门右拐直走再转个弯就是山林入口,当初之所以选择在这处落脚,就是离山近,打猎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