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的日程表如下:
2004年2月至6月:点点,广州
2004年9月:石青萍,四天,上海
2005年3月至5月:小婷,上海
2005年6月:石青萍,两星期,长沙
2005年7月至12月:陈梦溪,长沙。
我就不说你了,TATA,你记得咱俩的日子,要是哪天我发现你把我同师兄们排错了,我会将你从我的墓碑背面抹掉的。或许,别告诉我,你的2006年11月到12月,我和另一男人名字写一起,别这么报复我。
《恋爱宝典》里SASA是新人,作为作者,我有责任照顾你。其实挺不希望你进来的,看见日程表了吗,2005年走马灯似的恋三次,之后两年就你和SASA俩人持续两年,我特别想如果可能的话,这个就一劳永逸了吧。
你是怎么想的,SASA,刚认识你那会儿你是独身主义者,理想至上者,可是现在呢,婚姻主义者,爱情之上者。我说你不能变这么快,你知道上当受骗的感觉吗?你说不怪你,全怪我,要是你没遇上我,爱上我,你不会那么想结婚。
讲得通吗,一个独身主义者,被另一个独身主义者影响到要结婚了?你说我是你的镜子,你在我身上感到自己可怕的未来,然后质问,你,还是作家,怎么感觉不到呢?我跟你说,SASA,我清楚孤独终老有多可怕,但没有什么,痛苦而已,相比这些,理想未达成才是真的令人恐惧,比痛苦更痛要怎么形容呢,不瞑目,是的,睁着眼睛看沙土埋在全身。
但是孤独依然如定期发作的毒瘾折磨我,难受得都想割一刀把心掏出来好好揉一揉。以前此时我会去酒吧找女孩搭讪过夜或在显示器前*,以刺激肾上腺度分泌来转移内心之苦,可是此时不愿,两个月来我都是以清净之躯躺在床上闭上双眼体验凌迟般的苦楚。你知道,我不愿给你打电话也源于此,我似乎更喜欢像个受虐者在黑夜中肆意地怅然。
相爱的人最后都没能在一起。有一年夏天在他家,甘世佳突然要我摸摸床头墙的凹印,告诉我这是他打女友,将她扔过来时撞到的。他问我信不信。我不能说不信,要是这样他会把我举起来以证明还可以再摔一个坑。
在上海好多个夜晚我们都是秉烛夜谈,两个孤独迷路的灵魂结伴而行。我曾认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与小婷热恋时,他会充满善意地祝福我,女人是如此恶毒与阴险,尤其是小婷,祝你幸福。有几次小婷与我闹分手,他总会第一时间把小婷带回来,让出租车停在门口由我付车钱。杨浦到长宁大概不到一百块,真的用心良苦,TATA,我不敢再轻易分手了。
但和他干女儿还是分过几次,错在我,我没有哄她到底,这种事我本不该厌烦,应该一如既往地低头认错发毒誓。那么多错,不知道能否等到大赦那日。我们去K歌,一帮小孩子,K粉,喝酒,看上去马上就要乱交了。小婷说你亲我。我蜻蜓点水。
“别繁衍我。”
“回去再说,这么多人。”
恋爱宝典·纸上情景剧(11)
“你在别人面前嫌我丢人,觉得你女友不好看。”
“不是,是不好意思。”
“把钥匙给我,我回去收拾东西。”
“不至于吧,你都收拾几十遍了。”我起身掏裤袋。
“你还真把钥匙给我?”
“我是不敢违逆你命令。”
“你真无情。”
我独自留下来,又喝了点酒。他们唱得够难听的,基本都是文学青年,反抗、叛逆、求异,中国的垮掉一代推迟五十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拉到这个场子的。前辈作家?妈的,老子才二十二岁。三条路,继续喝酒与后辈同乐,我打开钱包没带安全套,我怕爱滋。我去唱二首,把他们吓跑?不行,钱不够自己买单。再喝几瓶回去?就这个靠谱。
想得到的结局,甘世佳把他的干女儿送了回来,真够朋友。
“你们俩怎么不搞?”我问。
“她倒路上了,我从杨浦以最快速度赶过来。”
“我刚想,咱们好不容易可以滥交时代又赶上爱滋病泛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把票子帮我报下。”
“两千八?”
“我特意买台电动车,这样以后方便些,你也省些钱。”
“你他妈怎么不买台宝马!”
“你要是亏的话,我可以把那把枪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