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成茗耐着性子等到晚上,待要昏昏欲睡时终于听见有士兵道:“启禀将军,梅大姑求见。”
“快请!”麒成茗精神一振,连忙道。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请来的是要自己性命的阎罗王。
梅大姑仍是那身装扮,身后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个木盒。
“这是?”麒成茗眼光落在盒子上,瞳孔收缩。
“阿海,呈上来。”
阿海将木盒放在麒成茗面前,梅大姑一笑:“请将军过目。”
麒成茗虽是杀人无数,但此刻仍是禁不住双手发颤,打开了盒子,里面赫然是她的死敌秦正的人头,双目圆睁,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杀了。麒成茗哈哈大笑:“做得好。梅大姑,做得好啊!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无影楼!”
“那是自然!”梅大姑傲然道。
“拿酒来,今日实在太高兴了,本将军一定要好好敬梅楼主一杯!”
士兵们摆下酒宴,麒成茗请梅大姑入席。她连番向梅大姑敬酒,梅大姑也不客气,酒到杯干,喝得十分痛快。麒成茗觉得自己一定是高兴过头了,也许是喝醉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梅大姑这老女人笑起来竟有些妩媚竟有些勾人呢?她眯着眼瞧向梅大姑,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将军您连日劳累,好生歇息便是,不必挂怀我等。”梅大姑道。她和阿海走出麒成茗大帐,对守卫的士兵道:“将军今日高兴,多饮了几杯酒,已经歇下了,你们暂且别去打扰。”
士兵们刚听得麒成茗哈哈大笑,多日来也未见大将军如此开怀大笑,不疑有他,均点头答应。
的
“什么人?”巡营的将士遇到这两人喝道。
“没眼力的东西,凭你也敢问我!”梅大姑冷哼。
有火把被举起从梅大姑与阿海脸上晃过,带队巡查的队长曾见过梅大姑,知道不能得罪,陪笑道:“原来是梅楼主,这么晚了,两位还不歇息,要去哪里?”
“在下已完成将军嘱托,楼中还有要事,需立即赶回去。”
“原来是这样。”那人道:“只是两位要回去可是走错了方向。”
“还用你说么?”梅大姑瞥了那人一眼:“我只是想去马厩寻两匹快马,也好早点回去。”
“那是,那是。”那人笑着,吩咐手下道:“还不带梅楼主去马厩。”
梅大姑与阿海骑马离开大营向麒国方向飞驰而去,两人没行多远不约而同地勒住马,看向身后火光点点的麒军大营,对望一眼,彼此看见了对方眼中的侥幸,夜风吹来身上一阵寒冷,才发觉后背已然湿透。
“看来只有等时机再混过去了。”梅大姑变了嗓音,正是易了容的甘小玉,他叹了口气:“今夜少不得要受冻了。”
阿海撕下脸上的面具,却是莫遥,他从身上取出信号弹放入空中。
“也不知她们能不能看到。”甘小玉看着信号弹消失喃喃低语。
的
鼓声震天响,马嘶动地惊。
宁军发起反击,她们也如同麒军上次一般,借冰层过河而来,但这次冰层却未破裂。麒军措手不及,仓皇应对。
“快去禀报大将军。”麒成茗的副将一面指挥应敌一面叫道。
“将军,将军!”侍卫冲进大帐:“不好了,宁军......”她见麒成茗躺在行军床上仍未起身,觉得奇怪,这位将军以警醒出名,怎么外面这么大动静她还在睡呢?她又叫了几声,麒成茗仍是无反应,侍卫大着胆推了麒成茗一下,这一推不要紧,竟有一颗圆溜溜的脑袋滚了下来,“啊——”营帐里传出惊天动地的喊叫声。
“大将军、大将军脑袋掉了!”她哆嗦着喊道。
“什么?”有人一把推开她,果然躺着得麒成茗已经没了头,那个掉在地上的脑袋......有人大着胆子拎了起来,咋看之下与麒成茗有几分相似,但细看又不似。
“拿水来!”
一盆水淋了上去,那脸上似乎有什么化开了,“再拿水来。”就算有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拿着那个脑袋去给她洗脸,几盆水浇了上去,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帐内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副将大人,将军恐怕......”虽然后面的话没说,但只要脑子不糊涂的人都明白麒成茗必定是死了。
大将营帐内是令人窒息的沉默,良久,“咕咚”一声,副将跪了下来。她跟随麒成茗多年,麒成茗曾踌躇满志地对她讲要将宁、青等国尽纳入麒国囊中,如今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她想不明白是怎么出的事!的
外面杀声震天,副将站起身来,“刷”地抽去佩剑,双眼通红:“是我麒国女儿就随我杀出去!”
副将去到外面才发现自家大将的头不知被一莽妇高挑于枪上,“麒成茗已死,尔等还不快快受降?”那人豹头环眼,喊声如同打雷。
副将怒吼一声疯了似的冲了过去。
的
随意穿着厚厚的棉衣怀抱暖炉站在城墙上眯着眼看着对岸的厮杀。南五悦站在一旁,嘴角噙着笑,她不能不笑,照眼下情势看来麒军必败无疑。甘小玉和莫遥已趁着宁军发动进攻时混了过来,将麒成茗的人头交给秦正。两人累了一宿,南无悦叫他们回去好生休息。那个哄骗得麒成茗放心的“秦正”人头自然也是甘小玉巧手所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