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我很喜欢啊。容儿不仅是个好名字,不仅名字好听朗朗上口,一听之下就知道叫这个名字的人是个心地善良、本性纯真、了不得的好男儿。”
容儿抬起眼看着随意,眼眶里泪花闪烁:“真的?”
“当然是真的,容儿不相信我吗?”
容儿连连摇头,他整个身子裹在被子中毛毛虫般地蠕动着贴近随意。
“随意。”
随意隔着被子又轻轻地拍了拍他。
“你说,我父后,不是,我爹爹,”容儿吸了吸鼻子:“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当时我装死,他会不会很伤心啊?现在他应该收到消息我还活着,为什么他没有理我呢?他是不是讨厌容儿了?”
这是容儿自麒国回来后第一次主动谈起自己的亲人。“不会的,他怎么会讨厌容儿呢?容儿,你忘了,他是怎样花费心力地救你又派人去找你,他是爱你的。”
“可他一直没有理我。”容儿黯然。
“傻容儿,你爹不理你是想让你过得好啊!”
容儿吸着鼻子眨着眼。
“他知道你不喜欢麒国皇子的身份,也不想嫁给……嫁给那个人,所以他才在你诈死出宫后不理你。你想,若是他联系你,你们之间的交往被别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不就泄露了么?他是为了你好,是为了让你过得开心,过自己喜欢过的生活。你在想他,他一定也在想你啊!”
“是的。”容儿点头:“爹亲还是爱容儿的。”
“当然,这样好的容儿谁不爱呢?”
“真的?”容儿眼睛闪亮。
“是呢。”随意笑道,换下他额头的湿巾,又去端了碗姜汤来给容儿服下。随意看了看天色暗自担心,不知边卫什么时候才能上山来,不然天色暗了上路不好走,上山更难了。容儿还是继续烧着,虽然不是很烫,但以容儿的身体也不知能不能支撑住。
她见容儿脸上有困倦之色,便道:“容儿,你睡一会吧,睡醒了奶公也就回来了。”
“随意……”
“我就在这里,睡吧。”随意拍着他,嘴里哼着什么,容儿慢慢地闭上双眼。
随意继续轻轻地拍着容儿,眼睛盯着房间的一个角落,神游天外去了。
“随意,随意……”
随意正想答应,却发现容儿仍闭着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脸上是异样的红晕,她伸手去触容儿额头,烫得厉害,果然体温升上来了。随意正想拿温水来给容儿擦擦,却被他伸出胳膊抱住。
“随意……”他哭得厉害。
“容儿,怎么啦?有什么伤心的、不开心的事,尽管对随意讲。”
“随意……”容儿泪水流得更凶了。
“我在这里呢,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容儿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告诉随意,好不好?”随意耐心地哄着他,看着他哭得像个孩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容儿终于说话了,因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我想要宝宝……可不行……”
“谁说的?”
“我……中毒……师傅……没法子……”
“我生不了……宝宝。”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也许最初他还相信师傅能有办法,但时间久了,容儿医术精进,他知道师傅说的不可能,师傅怎么会给自己下这种毒呢?容儿只是单纯,但并不是傻。他一直很想要个宝宝,但又不可能,所以每次看到孩子他都会这样说,只是骗骗自己罢了。随意心中酸楚。
容儿嚎啕大哭:“容儿生不了宝宝……随意……不喜欢……不喜欢容儿了。”
“不,不管容儿能不能生宝宝,随意都喜欢容儿。”随意脱口道,她不仅是为了劝容儿不要难过,这句话是真的。她对于感情一向慎重,不是那种轻易会把“喜欢”或“爱”说出口的人,虽然“喜欢”也有很多种,但对于病中不太清醒的容儿这句话不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或许是敬重这个体弱却坚强的人儿,或许是欣赏他的医术高超心地善良,又也许是因为面对的是这样玲珑剔透不会耍心机的人儿,随意也自然也不会像面对其他人时那样去掩藏什么。
“容儿,你师傅有法子,真的,他得到了一个好东西,可以解你的毒。”
“没有……没有这个东西。”容儿抽泣着。
“有的。”随意差点说出紫金果,突然想到自己把紫金果给容儿时他为什么不拿那个来医治自己,正因为他留着紫金果自己才能得救,这样说了还是自己欠了容儿一条命。紫金果原是自己找到的,但随意直觉忽略了这个事实,她也知道,如果当初她知道容儿中了这个毒而紫金果可以帮到他,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容儿吃下紫金果。
“容儿,相信我,你一定会好的,你会变得健康,你会生下可爱的宝宝,你会快乐的。”随意抱住容儿,在他耳边轻声而又坚定地说道。
容儿在随意一遍遍近乎诺言的话语中昏昏睡去。